顾愈接过看了眼,让耿平去安排。
耿平应下,走时顺便将木架铜盆里的水给倒了。
七月已是盛夏,暖风往木屋里毫不客气的推涌热气,在稍有些简陋寡淡的院子里,零星长着些碧绿碧绿的野花野草,墙壁爬着藤蔓,因无人管束,整片整片的舒展。
黄灿灿的阳光斜射进屋里,前院的喧闹吵闹声像被日光一刀切了两段,这边只能听见顾愈和宋绘的交谈声。
宋绘话稍微多些,声调很软,落在耳边,好听悦耳。
她讲的东西古里古怪,不知从哪个药童哪里听来的治痔疮的方子。
银花黄芩、大生地、连翘败酱草,川芎当归地榆,数量是三钱还是四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顾愈觉得好笑,“你记这个做什么?”
宋绘神色跑了下神,轻轻回到:“无聊记着玩。”
她情绪下坠得突然,又直直白白的没个遮掩。
顾愈瞧着她,“待着无聊了?”
宋绘安静了片刻,不像往日的体贴,点头,“我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了。”也就讲了一句话,宋绘突然开始哭,她哭的时候也不出声,就只有泪珠子大颗大颗流。
被眼泪润过的眸子透亮,有说不出的天真气,她边哭,倔着脾气又重复了一回,“不想待了,我要回彰安。”
宋绘平时有多乖顺,这时候哭得就显得多可怜。
顾愈沉默了一会儿,语调轻缓,似有些无奈,又有点说不出的措手不及,“你哭什么又不是不回了,这边事都结束了,马上就会回去。”
他指节在桌边缓缓叩了两下,“过来。”
宋绘边安静的哭边走到顾愈身边,被他拉到怀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