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在院里装了一铜壶的雪,捣鼓着要用雪水煮茶,顾愈怕她受凉,让人把炉子放进房间里面给她弄。
烧够炭的房间像是被倾盆的雪和外界隔绝开了去,生出几分安静自在。
顾愈穿着青白的丝绸里衣坐在桌边看着信,期间看了几回坐在炉边认真等着雪水烧开的宋绘。
她有事没事地和顾愈扯一堆寻常事,橘红色的光映在她脸上,勾得五官线条更精致漂亮。
似一段日子没看着,她偷跑去天宫吃了仙桃。
顾愈被自个儿的想象力逗笑,拿着蘸墨的毛笔回信,用文字远程给着指令。
写了几个字,他又偏头看宋绘,“要不你就暂住在通新,我手里还有些人,拨两队来,你应也不会出什么事。”
宋绘不知他怎么突然改了主意,眨了两下眼睛,“大人觉着怎么好怎么来便是,我都可以。”
雪化成水,滚了一回,宋绘在杯盏底放了一撮茶叶,冲上五分一的滚水。
盖上盖子等了片刻,她再将水加至八分满,看着蜷缩茶叶在水中舒展开。
她递茶盏给顾愈,至着半道,手顿了顿往回收。
“大人,你白日本就睡了觉,若是喝了茶,夜里更睡不着”
顾愈伸手从她手里拿了茶盏,“不关事,今夜不打算睡。”他吹了三四下,缓缓地喝下一口,满足吐口气,“我明个早上便得走,待我走后你再补觉。”他语气正经,模样端方,宋绘不知自己 该害羞好,还是学着他样子正派着说话。
顾愈见她莫名其妙为难起来,眼底透出笑。
待宋绘想好要怎么回应时,顾愈已放了茶盏,继续做起正事。
宋绘见他神色专注,将无关紧要的回答扔到一旁,不去打扰他,安安静静替自己冲了一盏茶而后稍推开一条窗缝,欣赏漫天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