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恭敬的坐在下方,听着她说话,并不插嘴,但也不见难堪。
她看着陈氏一个人挑梁演的大戏,还觉得挺有意思的,陈氏的心思、态度亦或是说话内容都挺有意思的,她想法和行为并不一致,看上去散成一盘,但你细细揣摩,又会发现她是有迹可循的。
关心你是为了嘲笑你,关心你是因为讨厌你,看懂这些,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宋绘的模样和宋巧想看的大相径庭,她拿帕子擦了手上的汁水,开口道:“三姐,母亲说这么多,你好歹有个知错的态度,你知不知道现在府里都传着你的闲话,以你现在这名声根本没法子嫁人。”
宋绘:“为什么呢?又没传出去,母亲替我压下来便是。”
她这回答,有些出乎意料的无赖。陈氏一腔数落被堵在喉头,不上不下,这些闲话确是只在府上传,一个庶女的婚事哪能在外引起什么风波,就算传出去了,陈氏也得想法子压住,毕竟宋巧的婚事还在后面 排着。
一番争吵没达到该有的目的,宋仁礼指节在桌上叩了叩,拧着眉,有些不满,“现在吵这些有个什么用,你先说说这大半个月你在哪儿待着?为什么没在你姐夫家住?”
她在顾愈宅子里待着这事,根本没法子找借口开脱。
这种难解的局势确实给她带来了一定的压迫感,但她不太想搬出顾愈,嫁娶一事,从某方面来说很严肃,在口头承诺的情况下,她不太想信誓旦旦的给宋仁礼期望。
她的沉默拖延让宋仁礼脸色阴沉下来,“不说?那你就别说了,给我回院子待着,没我允许不许出来,你婚事我自会看着办。”
宋绘倒不是很担心宋仁礼放的这些狠话,有顾愈这尊大佛在,宋仁礼什么想法都没什么意义,横竖还没到秋收季,宋仁礼闲着也无聊。
她回到院落时,红梅已帮她打扫好了内室,宋绘简单收拾了番,便传了热水沐浴,上榻睡觉。
已过了戌时,宋绘困得厉害,也不拘着头发懒湿,趴在矮桌上睡觉,她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噔噔”的叩声,支着头坐了起来。
宋绘半懵的看着关着的窗户,抬手开了一条缝。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住窗框,把窗户打开了些,顾愈穿着一身深青色宽袍,露出内里绛色缘领的中衣,立在她窗前。
宋绘安静的瞧了他几息,回头环视室内,确认自己确是回了绍南,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