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来庆带着宋绘抄近路去到顾愈宅邸,他上前叩门,向守门的仆从道了来意,仆从狐疑的打量了他小半晌,在瞧见站在他身后的宋绘时,闪了闪眸,道了声“稍等”。
等了莫约一柱香,门重新打开,仆从恭敬将他们领进府内。
武德巷大多是住着有着官家关系的富商,顾愈当前住着的这个宅邸前主人便是丝绸皇商程家,前些年,程家靠山因着贪污国库被流放,他们次年就因着贡布出差错被人从皇商位置拉了下来。
朝夕之间,一个红火了三代人的大家族顷刻倒塌,产业也变卖了个干净。
这个宅子辗转多人,最后不知落到哪儿去了,没想到现在竟到了顾愈手里。
宅邸有些年岁了,并不显得张扬,格局庄严,穿过两道拱门便可看见亭台楼阁,小桥池畔。
或许是因着宋绘深夜到访的原因,房舍内零零落落亮了光,光在游走,无声向着她延伸而来。
宋绘在石桥上停下,看着顾愈披着外袍,从光丛里走出来。
顾愈走到她跟前,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唇角边含着的笑意去了大半,“怎么回事?”
宋绘福身,往顾愈身后的两人扫了一眼,稍作判断后,温温的弯唇,“出了些应付不了的事,所以只得觍着脸来求公子帮忙。”
宋绘面色发白,唇瓣乌青,似因为太冷,身体止不住发 抖,她看上去狼狈又窘迫,但表情却出奇的平静,俏生生的立着,宛若夜里发光的星星。
顾愈不自觉的放柔音调,“你说。”
“前因后果我现在也还一头雾水,等事后弄清后再告知公子。”
“可以。”
宋绘绷紧的唇角微微放松,“我要一只船,和三五个可以和我串口供的船夫,越快越好。”
“一刻钟即可,不过”顾愈目光在她身上巡了一圈,“你先洗个澡,换身衣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