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清显得有些不安,她摆摆手,问清新衣裳的要求,拿着需改的几套衣裳急匆匆的走了。
夏陶去送人,春瓷看着她的背影,“姑娘,这徐绣娘怎走得这么急?”
宋绘捻了一块糕点吃,“她儿子估摸着要下学了,做人继母,自是得处处小心 。”
说着,她目光停在被忘记的软尺上,依稀又想起跟着夫家初到绍南时的徐水清,她面黄肌瘦,笑得像是一碰即碎的晨露,人都在背后嚼她舌根,说她克夫,好好一染料坊的掌柜不过是去核账,竟意外死在山贼手中。
第九章 借你吉言。
宋绘不会和春瓷掰扯这些闲话,她脱了鞋,整个人懒卧坐在矮塌上,借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读新买的话本,并不受徐水清几句话的影响。
此后几日,她也找机会问了几个往来绍南和洛浦间的游商,确认了尹三郎风流成性的艳史。
讲真,像尹可为这样的,有相貌,有家境,明里暗里有些风流韵事,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时代,男子在青楼楚馆过夜可称率直随性,家里妻妾成群,争风吃醋不过是个人魅力的佐证,宋绘若说无法接受倒显得她夸张异类了。
时间不知不觉捱到了六月。
烈日炎炎,暑气熏蒸,在知了不知疲倦的叫声中,宋绘和尹可为交换了庚帖,定了成婚时间,待到秋高气爽,她便远嫁到洛浦去。
尹家的聘礼丰厚,陈氏也不敢对宋绘太过苛薄,开了库房替宋绘备起嫁妆来。
宋绘免不得在其中略做了些手脚,最后上了嫁妆单的东西虽谈不上个个名贵,但好歹不会被人太过小瞧。
婚嫁之事,十分繁琐,宋绘每日都很忙,连话本都没时间看,就在快把顾愈给忘了的时候,来庆给她递了信儿,说是查到了她要的人。
宋绘把手里的事儿暂且丢在一旁,约了来庆见面。
她对顾愈出自名门已有心理准备,但在听见一等世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