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的那一吻终于离去,那片有云纹刺绣的衣襟也渐渐离开眼前,素哀又赶紧闭上了眼。
素哀身上的沉香味从未像现在这样离他如此之近,连羽月极不愿意地缓缓起身。
轮椅上那人,仍旧是朱唇微启,双眼紧闭,和刚才一模一样,而他的睫毛似乎却抖动得得厉害了,脸颊上的绯云也要比之前更盛一些。
被发现了啊……连羽月无奈。第一次偷偷做坏事就被抓包,他索性厚起脸皮,低声笑着道:“先生,您醒了啊。”
他这么一说,素哀的睫毛又颤得更厉害,却是怎么都不肯睁眼。
看来这是要跟他装到底了……连羽月无奈摇头。
既然这样,那不如……他跨上前一步,一手扶着轮椅的扶手,一手撑在素哀的脑袋旁边,再度俯身下去。
这一次,吻的是嘴唇。
素哀大惊,仍旧不敢睁眼,扶着轮椅扶手的手却连指骨都泛着白。
虽然都是僭越,但连羽月知道得有个度。他只是碰了一下对方带着温热感的唇,便又迅速起身离开,随后又坐回素哀对面,观察他的反应。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素哀才平复下过于激烈的心跳。他装作才睡醒,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又故作姿态问道:“几时了?”
连羽月也不去戳穿他,配合道:“申时。先生可以再睡一会儿。”
觉得唇上和脸上一直在发烫,素哀拿衣袖掩了掩,又端起了长辈的架子:“不睡了,回去吧。”
“这就回去了吗?”连羽月有些惆怅。这一回去,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机会单独相处了。
“嗯。”素哀垂着眼。
连羽月推着素哀出了长亭,走上古道。长久的沉默后,他突然问道:“先生,若是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两年半前,你会允我跟你一起回药谷吗。”
会,还是不会。素哀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答案。理智的选择是不会,但说出“不会”二字,似乎又违背了他的本心,可是他一直都是个理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