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云又问：“那周家，盗没盗过焚寂心经？”

周衍神色微变，几乎让陶云云心脏攥紧了。

江夜书让她来盗经时，她就想了更深一层：云升教也许根本就没丢心法！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周家的儿媳妇，她一动手，就等于坐实了周家盗心法的嫌疑。若江夜书再狗一点，弄个假的让她偷到，她就得和周家一块儿玩完。可如果周家真的偷了心法，她先前的猜测就全错了。

周衍沉默片刻，道：“陶伯父，没和你说过吗？”

“什么？”陶云云有点茫然。

周衍道：“几十年前，卢家当时的大小姐卢湘仪，也就是我父亲的未婚妻，潜入魔教，为我父亲偷回了半部焚寂心经。父亲他并没有练过焚寂心经上一字，当时也只是想研究如何破上任魔教教主的功法而已……后来卢小姐死了，父亲就把那半部焚寂心经烧在了她的墓前。”

陶云云道，“那卢小姐是怎么死的？”

周衍迟疑道：“魔头爱上了卢小姐，愿为卢小姐与武林盟和平共处。武林盟只道魔教诡计多端，在和谈宴上先下手为强……卢小姐愧疚难安，所以就自尽了。”

陶云云：“……”

周衍叹了口气，道：“魔教心狠手辣，我武林盟怎敢轻信于它？后来魔教报复，杀得我正道血流成河，两方冤仇便越结越深……”

“为什么不试着和谈？”陶云云蹙眉道，“你们可以防备，但既有罢止干戈的机会，为什么要平白地葬送？”

周衍正色道：“我辈正道，嫉恶如仇，那魔头过去杀了多少人，他们的亲眷、朋友，哪一个愿意放过他？若我们放了他，岂不枉称侠义之士？”

“所以你们怕与魔教和谈，名声不好听？”陶云云抿唇道，“恕我直言，这后来死去的人，责任有一半在你们。”

“陶姑娘！”周衍猛然提高了音量，“那魔头杀了那么多的人，你若是逝者的亲朋好友，你会愿意放过他吗？”

“我不愿意。”陶云云道，“但你们是武林盟！”

“……私人恩怨与大局，难道你们事先没掂量过吗？杀一个魔教教主，还会有第二个魔教教主，这世上有正便会有邪，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一方彻底消失的那天。平白送了这么多条性命，一点都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