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本书之后，谈行止到底也没能赶走这个烦人精。

烦人精的英文名叫fran，不过谈行止从没喊过他一次。

他从不主动和fran说话，试图用他轻慢的态度变相赶走fran。但fran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朝气和活力，非常有耐性地和他展开了拉锯战。

谈行止不用开口多说什么，fran仿佛就能立刻领悟他需要什么，将整理好的材料、文献或是参考书籍送到他面前。读屏软件读不出言风清或是其他工程师写下的推导草稿，但fran会耐心地读给他听，让他领悟他们的想法。

在工作上，fran听他的话，对他有求必应。但在生活上，谈行止却不得不向fran低头。

这个人总有各种各样的法子让他准时吃饭，按时休息。

最开始，fran先是藏起了谈行止的文献和参考书籍，威胁他不吃完饭就不还给他；后来，谈行止就算闭着眼也能猜出fran把书藏在哪里时，fran就会在给谈行止读参考文献时，故意漏读几句关键的话，惹得谈行止发怒时，fran就会淡然自若地和他做交易：“一口饭，一句话。你吃完饭，我就把缺了的句子告诉你。”

如同猫鼠游戏，fran好像乐此不疲地沉浸在这个游戏里，一定要让谈行止先服软才作罢。

但谈行止却也逐渐地习惯了他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他又萌生了要把fran辞退的想法。

倒不是因为fran做错了什么事。他做事如同fanny一样可靠、细致。

只是那一天，谈行止在吃完饭后，fran自然而然地摘下了黏在他下巴上的一粒米饭。

冷冽的雪松香味扑面而来，让谈行止脑子忽然木了木。

他正怔愣时，fran灵巧的手指游移到他颈间，替他将错位了的纽扣解开，又重新把它们扣回原本的位置。

fran浅笑，好像只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不应该啊，你……”

谈行止等着他的下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