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鬼扯的理由,当然是他瞎编乱造出来,借宁医生的口讲给温晞听的。
但其实,眼罩是故意做得极为轻薄的,确保谈行止即便戴上眼罩也能看清面前的事物。
他只不过是担心装瞎被她发现罢了。
一开始装瞎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费力,也害怕她察觉端倪。
但事实证明,他做什么事都信手拈来。装瞎并不难,只要将双眼放空,做出虚焦的状态,放缓眨眼的速度,身旁的人都会信以为真。
保险起见,因为害怕穿帮,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在睡觉时戴着眼罩,在日间戴着墨镜,却借着这些巧妙的伪装,暗中窥伺温晞的反应。
她是典型的南方美人,眉眼秀丽清和,一颦一笑里都见江南的浮光掠影;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娴静的气质,不疾不徐地为他耐心操持一切。
他最喜欢和她缠绵时,看着她被他弄得灵魂出窍时,看向他的眼神——迷蒙的眼里都是湿漉漉的,好像江南的一场牛毛细雨。
可她也总是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紧紧抓着他的肩胛骨不放,然后回吻向他的脸,虔诚而细致,每一处都吻到。
虽然她每次都不会喊他的名字,但他却真心实意地感受到,她心里是有他的。
但今天,她只是背转过去,没有再回眸看他一眼。
他讨厌她背对他的姿势,就好像他是在强迫她一样,把她一点点拆骨入腹,而她却没在这场床笫之欢中得到任何愉悦。
等她走入浴室后,谈行止只觉得胸闷气短,在心里仔细回想这几天的点点滴滴。
他究竟怎么惹到她了?
是昨天他嫌她做的糖醋排骨太甜了没有吃完,让她生气了?还是,刚刚咬了她那一口,让她恼火了?还是,因为他搅黄了她的法安寺之行?
他琢磨了一阵,也没琢磨清楚缘由,只能竖起耳朵,屏息倾听浴室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