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脱了,你别再扭了,当心脖子扭伤了转不过来,我真不脱了。”
其实薛域更担忧的是,万一她用力过猛,那不就……
“还有,我挺想问一问,就那个……”齐笙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偷摸瞄了薛域的胸口,“你的那道伤疤。”
“啧,你就说这个?”薛域随手拉开点心盒子,挑了块桂花糖糕递给齐笙,开始讲他那过去的故事,“我六岁的时候,我娘……拿刀砍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那些血和伤口都跟自己无关似的,齐笙却已惶恐地瞪大眼睛:“啊?”
“我娘亲不喜欢我,哦,应该说,恨死我了,但又不想让我死得痛快,于是时不时想起来我爹做的事就报复到我身上呗。”薛域见齐笙听得入迷,随手就掰了块她正拿着、已吃了一小口的点心填进嘴里,“那次我娘又从噩梦里惊醒,心绪不定、把我从牲口棚里托出来就砍,一刀正中胸口。”
“可我太想活着了,虽说也不知道活着能干什么,就拼命地逃。那一刀砍得不深不浅,没人会救我,我就躲在个角落里,透着月光看绽开的皮肉,看血一直在流,然后……就不省人事了。第二日,我娘亲似乎就把这事给忘了。”
时隔十年,那道伤疤还能清晰可见,齐笙俨然能想见,根本不是像他说得那样不深不浅。
“你肯定是很疼的,不过你总算活下来了,以后也没人会虐待……”齐笙茫然望着手里几乎被薛域掰完的点心,“嗯?我的桂花糖糕呢?”
“之前我单以为自己烂命一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无所谓的。”薛域重新塞了块点心递给齐笙,“可自从有你在,我……”
薛域这边煽情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只觉原本平稳走着的马车猛地开始剧烈颠簸摇晃了下,齐笙毫无防备,就被甩得直直扑到他怀里,这次还因一个害怕、顺带搂住了他的脖颈。
啊这……快乐、竟会来得如此突然?
“侯爷!”车夫费劲巴力地才把马车重新归于平稳,知道薛域脾气不太好,没用发问就自行回着话,“刚刚从旁边岔路,猛地蹿出来辆马车,要跟咱们抢道,情况实在太突然,小的实在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