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扭头朝向周长渡,耐心地温声问了问:“周公子,你方才是想跟我说些什么?”

周长渡这人读书几乎读到傻、又习惯了沉默寡言,每次等好不容易酝酿好了话术、被无情打断后,他都要耗时耗劲、紧张之下重新蓄力一番:“齐乡君,我,我……”

“我说周公子。”薛域虽说表情还算严肃正经,但总透着丝说不出的嘚瑟,甚至还搭话上了周长渡,极为贴心地提议着,“你看这天色都已晚了,齐乡君这不也困了、该回房歇下了,更何况夜里凉,乡君穿得那样单薄……”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是想让齐乡君在外头受冻半天,就为了等你说话吧?”薛域讶然一惊,啧啧慨叹道,“却是有些,太不会为人着想了。”

周长渡被薛域怼得哑口无言,毫无反击之力,这家伙又死赖在旁边不肯走,他望着困到直打呵欠的齐笙,只好选择放弃:“没什么的,乡君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那好吧。”齐笙本身就对周长渡的话不怎么感兴趣,经他这么一说也没想再继续打听,挥挥手就道,“我就先回府去了。”

薛域应声接过话:“好。”

周长渡:“……”

他好个鬼啊,齐乡君最后这句难道不是对自己说的吗?

直到齐笙都进了府、被朱门隔断后再看不见人影,周长渡也失魂落魄地离开时,他才一拍脑门,倏忽反应过来——

不对啊,刚刚明明是那永平侯薛域缠着齐乡君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废话,结果凭什么他又反过来指责自己不会为人着想?

他倒还成了会体贴人的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