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从别远离逃出来的路杳杳三人。
“我们好像偏离下山的路了。”柳文宜打量着黑黝黝的四周, 咬唇不安地说道。
路杳杳捂着肚子,喘着气,唇色苍白,环顾四周, 完全看不出方向的区别,到处都是遮天蔽日,高达数十尺的苍天大树。
一开始所有的守卫都在前院, 平安终于显示出一点用处, 仗着自己是条狗, 主动跑在前面带路, 都是这几日它偷摸摸去厨房偷鸡摸狗的功劳。
但她们原本好不容易躲开守卫, 却不料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月如暴露了行踪。
身后喧嚣声很快就接踵而来,火油刺鼻的味道顺着沁凉的晚风飘到鼻尖, 久久弥漫不散。
“怎么办?”面前是两条黑漆漆的路, 柳文宜站在岔路口,踌躇问道。
路杳杳看着两条黝黑的道路,左边是往上走的山路,右边是往下走的大路。
“大晚上他们来抓我,不是白平洲和爹谈判破裂, 就是有人已经找到我们了。”路杳杳喘着气,春夜还带着一点寒气,深山温度更是要低一点,说着话,喘着气冒出一点白气。
时间太巧了,巧到她也理不清头绪,不知白路两位相爷到底谁更胜一筹。
“一个向死,一个向死。”她闭上眼,平复着呼吸,“我们往下跑,若是有人找到我们了,这样有一半的几率,可若是有人要我们死呢。”
她看着左边崎岖陡峭的山路,深吸一口气:“那就是百分百死路了。”
“若是爹爹还有哥哥或者殿下,一定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她喃喃自语,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平安,像是告诉它,也像告诉自己。
平安紧紧贴着她站着。
“那我们就赌一把。”柳文宜跑得颇为狼狈,养在深闺知书达理的小娘子哪有过深夜狂奔的机会,她扭头对着路杳杳笑说着,柳眉轻扬,洒脱又无畏地说着。
柳家的覆灭磨灭了她眼底最后一丝软弱,让她迅速长大,陡然变得轻盈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