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舒展了眉头。
“怎么了?”路杳杳见她沉默,侧首, 抬眉去问。
温归远慢条斯理地搅着手中的汤匙,睫羽轻垂,遮盖住瞳孔的眸光, 满腹心事。
路杳杳手中的奶羹顿时索然无味,放下手中的汤匙,尽量态度温和,深怕会刺激到他,状似无意地问道:“前朝有烦心的事情。”
温归远是圣人第三子,母亲是陇右道镇军大将军嫡长女慕容姗,一入宫后被册封为禧妃,颇为受宠,甚至在慕容家倒台后,禧妃和温归远都幸免于难。
直到温归远三岁那年,禧妃病逝,他独自一人在宫内生活,十岁时,在袁思楼的运作下被封为宁王,远走陇右鄯州,也就是禧妃的母族所在地。
总的来说,这位新任太子在长安城一无根基,二无人脉,是个可可怜怜的光杆太子。
虽然她从不主动打听前朝的事情,但多年来在长安城耳融目染,自然也是知道世人踩低捧高,趋炎附热的德行,今日见他为难,下意识以为是前朝出了问题。
那我就叫爹爹打那些人!
她心底暗暗说道,脸上依旧是体贴的笑意,好似一朵温柔的解语花。
“秋闱将至,有白相和路相压阵,一切都非常顺利。”温归远抬眉笑说着,眼中的忧愁一扫而过,黑珠白水的眼睛带着一丝笑意,明亮而清透。
前朝有路相为东宫掠阵,哪有人会不长眼会当面给东宫下刀子。
路杳杳信了这个说法,但不信他心中没有心思,这模样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她视线一转,不再当面追问着此事,若真是大事,一查便知。
“殿下今日还要去国子监吗?”她用帕子擦着嘴角,细声问道。
“今日不去,书房中还有些政务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