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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他沉默片刻,沉声说道。

路杳杳一怔,抬首看着他俊秀的侧脸,没想到他会特意把这件事情重新提起,并且与她解释其中利弊。

其实恶犬之事能解决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已经很满意了。

今日这一出,无非是打算恶心恶心白月如,加深她的恐惧,让她今后做事顾忌几分,若说想要彻底收拾白月如,她也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白家势大,如日中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抛弃一个身份尊贵的嫡女。

“你还是伤心吗?”温归远见她沉默不语,以为还在伤心,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她。

路杳杳和他四目相对,露齿一笑,眼尾的红晕连着那点细小如米粒的泪痣,春华绽放,霞光荡漾。

“妾身不伤心。”她牵着殿下手继续向前走着,“爹爹和殿下已经做得够多了,无需再计较此事了。”

“反正……”她眯眼笑着,天真无辜地说道,“来日方长嘛。”

蚂蚁噬心的痛苦在于杀人诛心,表面是荣华富贵,背地是长剑悬颈,她最后未必能比李家那对姊妹花活得开心。

温归远见她如此体贴温柔,一颗心都在酸水里滚着,越发觉得心疼。

两人很快就回了东宫,殿下送她回了兴庆殿便匆匆去了书房。

“怎么匆匆入宫,可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推门而入,书房内正是多日不见的江月楼。

浅蓝色衣襟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只留下一小截修长脆弱的脖颈,青色血管隐隐若现。

他坐在圆圈椅上,腰背挺直,银白色面具完完全全遮盖住毫无血色的脸颊,只露出一双浅色的眸子和苍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