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没有解释他出来的原因,随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诸面上刹那闪过激愤之色,很快被他掩藏,含糊道:“路上遇到了一些事,耽搁了。”

郑平见他没有解释的想法,并未深究,只告诉谢诸:刚才有一个自称“瑜”的人来找他。

谢诸听到“瑜”这个名,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应是从未接触过周瑜,无法轻易地将这两个名字对上号。等郑平道出对方的外貌特征,谢诸除了知道来找他的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相貌极好,气质独特的年轻人,别的一无所知。

“可有说明来意,求的是哪一味药?”

“倒未提及具体的药名,只说‘来此拜访不仅是为了求药,还另有要事相商’。”

谢诸并未想到自己不在家中,只有一个外人站在院内,这外人是否会被求药者误当成他自己,或者干脆郑平是否有冒充他的可能。可就算想到了,看到了,谢诸也不会在意。

他只是问:“这人还说了什么?”

郑平没有隐瞒,据实相告。当郑平转述那段“屈居于此,令人叹惋”的说辞时,谢诸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郑平提到“先礼后兵”,已经被眼前这个混蛋“先礼后兵”过一次的谢诸立即变了脸色。

“好一个‘先礼后兵’,尔等皆喜‘先礼后兵’,真当我任你们摆布,不会同你们‘先礼后兵’不成?”

郑平听到这话,觉得谢诸大概并非随口一说,他可能早就存了类似的心思,在“请吃饭”这个“先礼”后,准备以牙还牙,给他来一招“后兵”。

谢诸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充满了暗示意味,他即刻收了脸上的怒意,将捆在麻绳上的菜往屋内一挂,走出来对郑平道:

“我听你这口音,似从江北而来,兴许你还未食过丹阳的河鱼。我寻了薤白,可除腥味,你不如随我去江边转转,或可捞得一两条。我做鱼的技术一绝,包你吃得掉了舌头。”

北方也有人食河鱼,只刺多肉少,百姓饥而食之,富户嫌之,偶尔在大宴上摆盘,图个新鲜。

郑平见对方自信厨艺,蹭饭意图变得真诚了些。他随着谢诸出城,来到最近的一条河,见谢诸随意取了条树枝,站在河边,全神贯注,不一会儿就捉到一条鼻子大的小鱼。

谢诸面不改色道:“此鱼最是鲜美,你今日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