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再作思虑,从臀部传来的冷意打断他的疑惑,连带着其他部位的清凉给了他一个透心的冷颤。

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条,只穿了一件类似短裤的“犊鼻裈”,在这个夜温约为五、六度的户外堪称不畏严寒的勇士。

借着下弦月的胧光,依稀可见暴露在外的身躯上布满了淤青与伤痕,仿佛才被人套了麻袋打过一样。

郑平立即垂手搭腕,替自己按脉。

脉息微弱,陡然渐强,好似死而复苏之状。

他恍然明白这大约是传闻中的“借体还魂”,等到虚弱冰冷的身体恢复少许气力,他徐徐起身,走到三尺外的水井旁,汲了半桶水。

郑平拎着这半桶水,拖着虚浮的脚步进屋。

这座屋子是典型的“一堂二内”民居,他任意选了一间卧室,推门而入,只扫了一眼,便确定房中无人。

房内很黑,郑平却似不受影响,阖上木制的门板,在角落的矮几上找到一盏油灯与燧石。

点亮油灯,火苗在云兽的衔口中跳动。郑平借着暗昧的光线,粗略地将房中的景象扫入眼中。

一张挂在墙上的藤榻,几口箱箧,两只矮几,以及一个盛着铜盆的木架子。

身上的疼痛随着体温的回暖逐渐明晰,郑平打开箱箧翻找,未找到任何药材。

他便取了水,倒入铜盆,找了块干净的丝绢清理身上的污渍。

在水被染浊之前,明亮的铜盆照出一张年轻而桀骜的面容。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