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道:“陛下,父亲虽有三个儿子,可只有陛下承继大位。而今他们却要让陛下过继,那父亲的名分怎么算?”
云郁道:“那阿兄的意思,该怎么算?”
云祁道:“陛下的父亲虽不是皇帝,陛下的祖父,却是献文皇帝。陛下是献文皇帝之孙,父亲是献文皇帝之子。父传子,子传孙,以此相承即可,为何要过继旁支?孝文皇帝是高祖不能绝嗣,父亲就该绝嗣?”
云郁道:“阿兄,你便是父亲的嫡子,何来让父亲绝嗣之说。”
“我何德何能。”
云祁道:“陛下要这么说话,我是父亲的嫡子,这皇位该我来继承才是。”
“兄长慎言。”
云郁见他说的过了:“我跟兄长是至亲手足,不怪兄长言语失当。外人听见却以为我们兄弟不和,恐借机生事。”
云祁站了起来,重重往他面前跪下:“臣有罪,任陛下治罪。臣只盼陛下莫忘了生父生母的冤屈。陛下可以不惦念我,陛下不能不惦念三弟。三弟的生日是哪一天,陛下难道不记得了?”
云岫梳头的手停下了,表情有些惆怅:“大哥,咱们昨日说好了不提这事。”
云祁充耳不闻,一意要将心里话全说出来:“三弟的生日,是父亲的祭日。当着临盆的妇人杀了她丈夫,对着嗷嗷待哺的幼儿,杀了他们的父亲,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陛下为了皇位,要过继给仇人家里,和仇人做兄弟,给仇人的父亲当儿子。”
云岫道:“阿兄,这是咱们该做的牺牲。”
“父亲,母亲,这些年,咱们家做的牺牲还不够吗?”
云祁力争道:“父亲几十年的牺牲,加上一条命,还不够为他的儿子换来皇位?还需要认他人为父?”
行宫外,官员已经在祭天的地方列好队。
祭坛已经设好,燔燎用的柴禾也堆放整齐,礼部的官员捧持着玉圭和缯帛,礼器、牺牲皆具。贺兰逢春带着护卫数人,从行帐中出来,登上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