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他说。
确实是轻伤,皮肉伤。迄今之外他受过的伤都比这重。姜秀还见过他变成个血人的样子,比这严重、惨烈百倍、千倍。但她看着掌心的血,心中似乎长出一口井。是一口枯井。忽然间涌出黑泥,淹没了一切。
一缕魂魄从那修士留下的灰烬中飞出,咻地钻入逃走修士体内。
他本想借自爆杀了姜秀,抬头却见她毫发无损,怎能不懊悔。然而时机已逝不可追的道理他也懂,回身欲逃。
一个人拦住他的去路。
修士心下一惊,定目而看不是魔族,是姜秀。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如水,仿佛是一面可以照出他人的镜子。右手灵剑被魔界的天镀上一层隐晦的红。翻涌的灵力比魔气还躁动。
“你不该……”
修士看着她唇瓣徐徐蠕动。不该什么?不该想着杀她?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士自然也要往上走,去修炼去飞升。哪有什么该与不该,人之所欲罢了。
她想干什么?杀他?说到底她也是修士,大家是同门,她要是有杀他的胆量,早就那么——
血液泼溅。沾上姜秀的脸,她偏了偏头。
修士捂住喉咙,着急地去寻丹药。来不及了,他干脆放弃这具肉身。魂魄钻出躯壳,和丛冷炎逃跑时一模一样。但他还没逃离就被一股灵力拽了回去。
修士尖叫:“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不能?”灵力裹住修士的魂魄,一剑一剑地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