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简单打点了两日,腊月十四她便摆驾回京了。
前面这两个多月骆长霖一直没离开和园,至于他的那个差事倒是也没耽搁,反正离得也不远,就叫九琼给他来回传信,等到后面户部给他派的仪仗和助手到了他就远程指挥叫那下头官员把情况核实了也早就报回了朝廷。
黎云泽、黎浅和杨嵩暂时都留在了南境军中,两国刚刚休战,军中事务有很多,前面战事紧张时杨嵩和黎浅都到了军中履职参战的,国事当前,被军中的氛围感染着杨嵩约莫是觉醒了一点使命感,这次是他自请留在军中帮忙战后重建的。
黎浔回程的路上还是带着来时那五千步兵营的人护驾,另有战烈带着姬珩留给她的保命精锐一起,沿路为了免除麻烦也没用各地官府接驾,风险都额外小很多,省了给姬琮做手脚的机会。
为着照顾黎浔的身体,路上走不了太快。
行到第七天路程才刚过半,偏巧这天下午遇上一场雨夹雪,骆长霖怕勉强赶路会有危险,正好路遇一独院的农庄就停下来安顿了。
那农庄的主人应该是回乡过年去了,庄子锁着。
他们这些大男人都可以在野地里搭帐篷,却总不能叫黎浔一个孕妇冒雪在野外过夜,就撬开了农庄的门锁借住。
农庄就一前一后两进院子,地方不大。
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后院三间房,黎浔住了正屋,两间厢房骆长霖住了一间,另一间住着几个随行的宫婢,晚间年念就守在黎浔的屋子里。
外面风雪交加,格外的冷。
这一夜黎浔罕见的做了个噩梦,梦里有点看不清环境,仿佛是她初遇姬珩时候的那个小溪,但是溪水却明显更加猛烈湍急,她站在岸边伸手想去扶姬珩,姬珩睁开眼朝她看过来,唇角扬起渴盼的笑容,却在他刚伸手过来的时候被一股暗流猛地拉扯坠入了无底的黢黑的漩涡之中。
她手下抓空,想再往前,又猛然意识到怀着身孕,连忙护住了肚子。
那一瞬间的惊恐和茫然的感觉太可怕了,黎浔猛地惊坐而起,一头冷汗。
她坐在榻上,双手捧着肚子,是她梦里最后的那个姿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子里一时空白又一时嗡嗡作响,乱成一片,等到缓和了几分情绪下来,转头想喊年念掌灯,一回头
却见年念的身影映在门口的窗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