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棉看着他微微发白的脸色,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皱着眉,语调微微绷紧:“陆执,你要是不想见她,我们可以不见她。”
陆执恍若未闻,只是说:“小棉花,你以前刚刚来陆家的时候,夜里总是哭。你在梦里哭着喊妈妈,很多次,攥着我的手不肯放。我那个时候既心疼你,又心疼我自己。你尚且有妈妈可以怀念,可是我的母亲,从来都不是我用来怀念的人。”
“我没有和你提过我的母亲吧,他叫叶诗凝,是世家小姐,出身高贵。嫁给我父亲的那一年,只有二十二岁。”陆执的眸光变得悠远,带着一些回想时的复杂情绪:“一开始的那一年,一切都很好。我的父亲也许是爱过她的,但是这份爱,抵不过家族权势,甚至抵不过我父亲杳无音讯的初恋。”
“父亲的初恋,叫秦玉。也就是陆郗城的母亲。”他说到这里,毫不意外地在温棉的脸上看见了震惊。
陆执只是笑了笑,说:“母亲因爱生恨,而恨这种东西,从来都可以毁了一个人。她终究还是恨上了我的父亲,并且在这份仇恨和爱的互相拉扯之下,生下了我,还有宁光。”
“我和宁光,从来不是因为爱而出现在这个世上的。而是因为我的母亲,叶诗凝女士,需要巩固自己在陆家的地位。”
第462章 脆生生地喊:“妈妈。”
陆执说到这里,温棉感到有些不解,她问他:“那么她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陆执脸上的笑容终于被冷漠替代:“当她真的如愿以偿,彻彻底底在陆家取得不可撼动的地位以后,她便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了。十几年的爱恨拉扯,她早就已经不爱我的父亲了。而父亲,大约也是不爱她了。所以,她离开了陆家,留下了十四岁的我,和只有十一岁的陆宁光。”
那样纠葛惨烈的往事,被陆执用短短几句话涵盖,那样轻描淡写到了无关紧要的地步。
温棉失了言语,就这么看着他,面色一点点泛白。
有很多事情,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温棉不能想象陆执的童年,这样的母亲,这样的豪门世家,哪里还有什么温情可言?
温棉儿时未曾得到父亲温兹义的爱,可是却也有母亲毫无保留的疼爱。可是陆执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在尔虞我诈的陆家,他护着自己年幼的弟弟,步步为营地成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