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澈走进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腿有些发软。
他斟酌了很久,才说:“陆教授,天色已经很晚了。”
陆郗城的眼尾微微眯起,弧度很漂亮。他的声音很低,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近似梦呓:“轻轻,我把夏夏送回家了。”
唐家澈不知道夏夏是谁,他甚至不知道,他脸上的绝望是因为什么。
他只能皱着眉,将那句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陆教授,郑小姐已经离开了。”
陆郗城抬眸,看向他。他的眼尾一弯红,颜色浓烈,近乎于血色。他开口,字字轻柔,带着寒气:“谁和你说,她离开了?”
他起身,与他擦肩,未曾停留。
唐家澈站在原地,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他毫不怀疑,这样下去,陆郗城迟早会疯了。
那天夜里,陆郗城站在露天的阳台,更深露重,一地银霜。
他的面容被月光修饰,侧脸是细细勾勒的细致轮廓,眉眼深邃漂亮,不沾染一点点烟火气,也是一日比一日疏离冷淡。
那许多个日夜凭栏而立,他几乎不曾好好休息,身体一直都在超负荷运行着。
唐家澈远远地看着他,终于拨通了手中的电话。
他说:“陆叔叔,我明天会带陆郗城来见你。”
而现在,他们正在陆家的旧宅里,大厅里,难堪地安静着。
期间,陆念琛用了药。
他的身体是强弩之末,随时会罢工,此时此刻,也不过就是奄奄一息地逞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