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郗城,我不问你,你自己和我说,好不好?”她抬起头看他,眸色纯粹,很认真:“你和我说什么,我都信。”
他没有回答,车内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他脸上的笑意极淡,看不出心中所想,郑轻轻可以听见自己缓缓加重的鼻息。
倘若这个世上,能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时光倒流,该多好。倘若有,她一定不会跟着顾成泽走进那家咖啡厅,她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
郑轻轻没有什么亲人,她的人生孑然一身,唯独一个陆郗城,是她在法律意义上,最为亲密的家人。一个人要去开口质疑自己的家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至少,她做不到。
陆郗城从后视镜看她,眉眼一点点染上戾气。他生了一张极温雅如玉的面容,平素都是叫人如沐春风。哪怕再生气,他也不怎么表露出来。再加上他的眉眼温润,看人怎么样都多了三分柔意。
可是他一旦收敛了温淡的笑,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那淡而薄的唇未带笑意,便叫人觉得寒凉。而在这一刻,郑轻轻在他的眼中看出了肃杀凉薄。
车子被急刹,停在了一颗梧桐树下。
“你想听我说,对不对?”他侧过脸来看她,笑意浅淡,很温和。郑轻轻因急刹吓到,甚至以为方才是自己眼花了。
她看着他,眸色潋滟却不说话。
“我是上个月在你的小区附近住过,但是那是医院安排的位置,并非我所愿。上个月我在忙一个论文,那片小区离医院很近,我不过是图方便才住在哪里的。”陆郗城说的很慢,他看着她,极为认真诚恳的模样。
“轻轻,我从来没有刻意接近你,我比谁都想要你幸福,我怎么可能算计你?”他见她还是不说话,从衣袋里拿出了手机:“如果你不信,我现在给院长打电话,你自己听,好不好?”
他说完,缓缓从衣袋里拿出了电话。
郑轻轻在他将要拨出电话的那一刻,终于阻止了他的动作,她声音微哑地开口:“不用了,我信你。”
陆郗城几不可见地眯眸,他的脸上依旧是平静淡然的面容,未见半分动容:“还有另外一件,顾成泽说我是杀人犯,是不是?”
郑轻轻听着他这样平缓地说出了“杀人犯”三字,眼眶开始不受控制地泛红:“陆郗城,我不会信他的,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