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更怪自己。

病房里没有钟表,陆春浓大概算了下时间,也回过神,“有三四个小时了,现在也到饭点了,麻烦妈你先看着点着东东,他要是醒来哭了,他喜欢的木头玩具都在包里。”

那些玩具都是他当兵的亲爹做给他的。

孙来妹应下,依然很不习惯儿媳张口闭口对自家人说谢谢,她心想可能这就是城里人和他们乡下人的区别。

虽说孙来妹一只脚还伤着不能下床,但好歹醒了,陆春浓不用提心吊胆地守着儿子哪里都不能去。

拎着布包轻轻关上门,陆春浓一眼就看到对面的两人,她诧异,“叔,婶?”

江满柱原本也想走的,但想到人陆春浓身上可能掏不出啥钱来,加上陆秦那小子特意叮嘱过,为此又回来在门口守着。

她走近,着急问,“叔,婶,大队的牛车回去了?”

周桂香插嘴,“你先根叔在外头等着呢,我们等下就走。”

先根叔是他们大队里赶牛车的。

陆春浓松了口气,但第二口气还没缓上,只见江满柱从上衣袋子里掏啊掏的,掏出零散的几块钱,递到她面前,“呐,叔和婶身上也就只能拿出这点来了,你先拿着应应急。”

陆春浓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钱,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周桂香直接抢过来塞她手里,强制性把她五指合拢,“犹豫啥呢,先拿着啊。”

周桂香一双手是经常干农活的,手皮刺啦刺啦摩挲在她的手背上,热乎乎的,但很快这阵热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