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时辙:“小小!小小!薛家虽然对你不好,但是好歹也养育过你,你不能就这么看着薛家就这么倒了——”
对于她这般哭闹,时辙依旧冷静,他轻笑了一声:“原来你也是会爆发出勇气的啊,那为什么当初在带我的时候,你宁愿要我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勇敢一点,替我出头?”
“明明我才是被欺负的人,为什么你反而要打我,来缓解俩孩子的怒气?”
黎芸彻底说不出话了。
时辙静静地看着她,从兜里取出钱包,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卡,丢在黎芸的面前:“这张卡里,是这些年你给我打过来的生活费,我一分没用,还往里面打了不少钱。那些钱,就当是这些年薛家在我没成年的时候付出的补偿。”
“上次离开薛家的时候我状态不好。有句话没来得及和你说,今天一并说了吧。”
时辙:“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和薛家,再无关系。”
黎芸瞪大了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浑身和被抽走了骨头一样,她再也站不住了,差点一摔坐在地上。
时辙眼神波动了一下,很快归于平静:“从小到大,你一直把我当成你人生的包袱,试图把我丢掉,现在包袱自己走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把话说完,他也不再去理会黎芸,退回到两个家长的身后:“爸,妈,接下来的事,你们看着解决吧。”
俞初安点了点头,因为时辙刚刚的旧事重提,她眼眶都红了,想要说话,没能成功出声。
沈瑜文皱着眉瞪了一眼来晚宴搅事的薛家人,眼神也冷了下来,毫不拖泥带水地说:“将他们都请出去吧。”
被时辙刚刚连着一通质问,不仅黎芸,就连薛辉和薛子赢都如同失魂落魄一般,毫无反抗地被人拖着往外走。
黎芸的眼睛依旧看着时辙远去的背影,情绪再一次崩溃了。
这一次,不是因为她以后又要回到以前的穷苦日子,而是因为她意识到,她看着长大的儿子,再也不要她了。
将薛家人一并请了出去,沈瑜文深吸了口气,再度恢复从容的儒雅模样,对着满场的宾客说:“一点小插曲,让大家见笑了。”
客人们纷纷摇头,大厅里逐渐恢复热闹。
不过他们也得知了一件事,那个薛家,已经再无出头之日了。
俞初安的情绪也稍微平静了些,和自己的大儿子说:“泽旭,安排人查一下监控,把给薛家坐顺风车的人进宴会的人查出来赶出去。”
沈泽旭点点头,正要离开,又听到他老妈小声说:“明天过完年之后,和井家合作取消,敢把心思动我儿子身上,这个仇,我得替他报了。”
沈泽旭笑道:“你之前一直不提,我还以为你就打算放过他们了呢。”
俞初安没好气道:“要不是大过年不想提晦气东西扫兴,我早该把这事解决了。”
在薛家的小插曲之后,晚宴依旧继续。
客人众多,时辙跟着两个家长,虽然不怎么需要说话,但是脸都要笑麻了。
突然间,门外又来了几位客人,而且气势不凡。
他们在宾客们诧异地眼中,径直地走向沈家的两口子。
沈瑜文看清来人,笑着和自己的堂哥打招呼。
那边家长们在各自寒暄,时辙跟在一旁,也注意到他这位伯父伯母身后站着的青年。
青年笑着和他打招呼:“又见面了,小堂弟。”
因为来赴宴的宾客都会得差不多了,时辙在沈瑜文和俞初安的引领下和伯父伯母打了招呼,又跟那个叫沈皓熙的堂哥聊了几句,就被放了自由。
时辙倒是想自由,但是今晚这场盛宴,沈瑜文和俞初安是为他开的,也就是说,他算是这场晚宴的主角,他这一离开,估计少不了人上来搭讪。
他正愁着呢,很快有人凑了过来,微微躬身:“我和沈二少一见如故,不知道能不能借用几分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