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行之闻言,面上不动声色,放在腿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拢了一些:“也?”
时辙解释道:“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既然你也有这种感觉,说不定,我们还真的在哪见过……”
话音刚落,紧接着他脑海闪过一个画面:“我好像知道我们在哪见过了。”
时辙拿出手机开始搜,搜完之后,他问:“骆行之,你有去过承文高中吗?S省Y市的。”
骆行之:“去过。”
时辙又问:“是跟着学校老师去交流听课,对吗?”
见骆行之微微颔首,时辙举起手机,递到他面前,笑了起来:“那这照片里,和我擦肩而过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骆行之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承文高中的贴吧,主贴是一张照片,照片是从侧面拍的,只拍到了半边身子和侧脸,但是依旧能看出来,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长得很帅,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拽。
虽然只有侧脸,依旧能看出来,照片上的人和眼前的青年差不多,只是更青涩一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春气质。
而少年的旁边,是一个穿着另外校服的人,因为拍摄角度的缘故,他身子大部分都被少年给挡住,脸更是被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点头顶没被挡住。
这个帖子是个对比帖,对比的是校草薛承和过来交流听课的帅哥,可惜因为帅哥脸被彻底挡住,帖里各种回复都是在吐槽照片拍得太“标准”,看不见帅哥脸没法对比。
但骆行之认出来了,这的确是他自己。
而且,他还想起了被遗忘的记忆的一角。
早在大学之前,他就曾经在高中的时候和时辙见过一次面。
那时候他跟着老师去听外地的一所高中进行交流公开课,听完课往校外走的时候,迎面走来几个少年。
他们估计是刚刚上完体育课,各自的额上都还有着细密的汗水,其中走在最前面的男生狂野不羁地把校服衬衫下摆往上撩了一下,露出一截细瘦的腰,那薄薄的一层腹肌在眼前一瞬而过,白得有些晃眼。
他那时只来得及匆匆瞥了少年一眼,就此擦肩而过。
时至今日,那在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的少年的容貌,却又在此刻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骆行之也终于记起了一件事,他会察觉到自己的性取向与众不同,也是因为那时的惊鸿一瞥。
——少年时的时辙,是他性取向的启蒙。
久久没得到回答,时辙忍不住叫了一声:“骆行之?”
骆行之微微敛眸,再睁眼时,眼里的那些汹涌而起的灼.热情绪就已经彻底看不见影,只剩下平时的幽深冷静。
他缓缓抬起头:“是我。”
“这人果然是你。”时辙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笑了起来,“当时贴吧里都说过来交流的学生是个大帅哥,还妄图拿来和我比帅,结果拍到的照片要么模糊不清要么看不到脸,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骆行之:“你记得还挺清楚。”
当时的擦肩而过对那个年纪的他们来说,只是不值得占用记忆、看过就忘的一点小事,时辙却能这么快想起来。
时辙笑得很开心:“没办法,那时候不是才高一嘛,我正处于天上地下老子最帅的叛逆中二期,当时看他们吹得那么神,我还真想和那个所谓的天降大帅哥比较比较,所以对这事还算有点印象。”
不过看起来,就算当时真的有骆行之的照片来比较,最后结果应该是分不出胜负来的。
除去小部分发育得比较晚的,一般到高中的时候,人的长相就已经差不多定型了,骆行之现在这么帅,高一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想到这,时辙也有些感慨:“说来也是有趣,我高中的时候想比比不成,上大学后没那心思了,反而是阴差阳错地被人放论坛上和你做对比,尤其是那个选大学城城草的帖子,啧啧啧。”
骆行之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无奈失笑:“不用比,我认输。”
“你这话让那些支持你的人听到,他们怕是要心碎。”时辙揶揄道。
骆行之倒不是很在乎这些花花草草的头衔:“帅与不帅,自在人心,不需要这些额外的东西来评定。”
时辙:“你这觉悟,会显得高中时的我很幼稚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