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子期不知道他此时对自己观感如何,是不是想把自己给剐了了事,但是此时,她只希望自己和努尔巴图商量好的逃跑方法,不要打乱了沈澜的筹划。
不过,万一沈澜并不是来救她的……
临子期又偷偷看了一眼沈澜,却被沈澜幽凉的眼神削去了一半的胆子。她垂下头,低头玩自己的手指。
虽然沈澜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临子期却总觉得,心里头像是有了什么着落,安全感倍增。
明明应该是觥筹交错,温馨开怀的家宴,现在却宛如审讯现场一般安静到吓人,太后的面色依然恢复了平静,冷冷的打量着临子期一眼,然后朝她挑了挑眉。
临子期一愣,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可随即身边走来一位侍女,将她和沈澜身边的酒杯里都斟满了酒。
那酒清冽,浓香扑鼻,可临子期闻到那味道,却觉得指尖发凉。这酒的味道,与之前自己喝的那杯茶香倒是有几分相似…太后这是要明目张胆的将他们两个一网打尽吧。
“这酒是顾将军送给本宫的,今日是好日子,本是与顾家的家宴,可阴错阳差,顾将军迟迟未到,故人却到了。”太后老“阴阳人”了,说话阴阳怪气脸上带着毫无善意的笑容,“这也算是个好兆头,不如一边等顾将军,一边喝点酒。”
临子期心里一动,果然太后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看向临子期,“锦安,你与临臻多年未见,还不快敬哥哥一杯。”
临子期笑了笑,说,“回禀太后,子期与临臻哥哥向来关系不佳,这酒便没必要敬了吧。”
她嘴巴上的伤口还没好,说话跟大舌头似的,听起来有些搞笑,但是现场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沈澜则是面上不露声色,却微微垂眸,眼眸中的复杂意味被他掩盖的一干二净。
“锦安,今日是家宴,你那脾气该收一收了。”太后却并不管她说什么,“这酒,无论如何你也得敬。”
“子期,听母后的。”临墨皱眉看着她。
临子期舌头生疼,也不知道是刚刚说话扯着了伤口还是怎么了,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她敬沈澜,便是将沈澜陷于危险之中,这是不义,可如果不敬酒的话,这时候撕破脸,努尔巴图那边若是还没准备好怎么办?
她一时间十分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手边精致的玉酒杯就像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她缓缓的伸出手,捏住了。
下一秒,那玉杯一滑,从她的手边滑落,酒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