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屋后,他的眼神就直勾勾地盯着客厅中央放置林有根遗照的方向。天地万物似乎都与他无关,他满心满眼的全是那张黑白照片。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林建友推开李月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老泪纵横,嘴唇蠕动着,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他在心底一声声地喊着爹。
爹,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咱爷俩儿一块喝酒得吗?
爹,你怎么好好的就没了呢?
爹,儿子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远在川省拎着行李准备退房的林青旸。
颤抖着音儿一字一句向招待所前台问道:“你再说一遍?”
“同志你家人来电话说,你爷爷去世了,让你……”
那小姑娘话都还没说完,林青旸就突然转身往外跑。
在烧断七的前一晚上,林家的气氛还是沉闷的。
林建友在他爹的遗照前,长跪不起。
后面跟着他的大儿子。
李月娥坐在椅子上,默默地陪伴。不过才小半月她就瘦了一大圈。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可见这些天都是怎么熬的。
她从炕桌里拿出本记事本,手指着那上面的记录说道:
“这都是这回儿帮着咱家的名单,人家帮着咱们做了什么,我都让晨晨记下来了。基本离着近的,还有能伸把手都伸了把手,给你爷换寿衣的,抬棺材的,帮着下葬填土的……大旸你是老大,要心里有数。你和晨晨都要记得这份情!”
说着她又看向徐榛年,“小榛,辛苦你了,还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