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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贵妃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恶鬼,哆嗦着嘴唇不受控制地开口,“你杀了那么多、那么多!”她已经许多年活在梦魇里了,闭上眼就是那一夜提剑闯宫,浑身浴血恍若修罗的少年。

“孤不解释第二遍。”江衡云有些厌烦了,“既然陛下喜欢,那就挂到文渊阁去,赏银内阁会起草文书,就不劳陛下费心了。”他卷起卷轴,向外走去。

才反应过来画被带走的皇帝有些仓皇的回头,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想牵江衡云衣袖,却牵不到,跟在身后一步一摔,孩童似的痴痴讨要,“皇后!冰粉——笙儿!别走!”

江衡云一步没停,任由皇帝在身后摔得鼻青脸肿,在嚎啕大哭声中,大步走出暖阁,关上了门。他将画卷重新递给司白甫,冷声道,“陛下心喜,按例发赏便是。”

两人出了千秋宫,司白甫告辞回了文渊阁,守在宫门前的鲁喜关门上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衡云,见他只是站在门外,没有多少不快表情,这才出声问道,“殿下还会来吗?奴婢明日还来给殿下开门。”

“……不必了。”

三个字,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有再多的话,鲁喜也不敢说了。

进宫时间不长,踏出宫门时天边还有未褪的霞光,一轮弯月和日光并存,江衡云站在隔绝皇宫和外城的宫墙下,

宫城外熙熙攘攘的人声不绝于耳,仿佛另一个世界。

他迈步向前,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等回过神来,已然站到了栖云楼上。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月光洒落,从半开的窗户望出去只能看到往来居后院里器具的轮廓和厨房里温黄灯火,今夜往来居没有点灯笼,但嬉闹的笑声顺着风传上来,隐约是在说“今日世子订了菜却早早走了”。

“那就明天给他呗,又不急着这一会。”这是司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