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若一碗奶酒下喉,她慢声:“小孩儿不懂事啊。”
裴象先笑:“那也是你放任的。你不会不知道他别有目的,但你还是放任不管,给他提供了条件……若非是你在后垫底,蒋墨能偷到他想要的?我不信。”
张望若微微笑了一下。
她手搭在额头上,透过指缝慢悠悠瞥裴象先一眼:“可惜我这般待人好,人家不知道,回头来便坑了我一把。”
裴象先:“你宠的。”
张望若笑:“我的错。”
玩笑开够了,裴象先审度她,温声:“师妹素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尘与霜’。潇洒惯了的人,因为小师妹一封书信,便这般护着公子墨么?”
张望若道:“你是不知道……蒋墨那小孩儿,长得可真……漂亮。”
裴象先一怔。
他还以为张望若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他自己亦站在张望若的立场,琢磨了许久为何要帮蒋墨,让自己陷入危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
张望若:“师兄你身为男子,自然对公子墨的美貌看不出来。何况我虽在西域游学,但也是大魏人。蒋墨是去帮朝廷做事的,我能帮,自然帮一把。”
张望若再道:“唯一可惜的,是我帮了人,还没落到好。没人知道,我自己还差点折在里面。失策了、失策了。”
想到这些日子东躲西藏、与西域人如何周旋着逃离漠狄的经历,张望若也是一阵唏嘘,后怕万分。她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心情,没想到裴象先看着她,忽然冒出一句:“蒋墨人就在凉州。”
张望若提着酒壶的手顿了一下,她抬头,眉毛轻轻扬一下。
裴象先含笑望她,轻快地眨了下眼。
裴象先生得一副神仙中人的模样,面容清隽,性情温雅。他平日里不是喝茶就是看书,旁人也不见他做什么。然而关玉林的学生们都知道,大师兄生平最好热闹,最爱看猫狗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