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磊对钉子户恨得牙痒痒:“损到往人推土车师傅盒饭里丢屎的,能指望他们有什么素质?大年初一跑火车站说要去□□前静坐,饭没吃完我就开车赶去截人。”
范鹏笑着说:“让他们去呗,以为是多少年前,能靠拆两间茅草房暴富呢?”
万磊无奈道:“我也这个想法,上头不允许。咱合法合规拆迁,可闹条新闻出来影响县里形象,正创评文明区县呢,这责任谁担得起?”
“那几位老头老太太实在难搞,油盐不进认死理,你又不能把他们怎么着。说句重话气出点毛病就够你受的。”
几人絮叨起在乡镇搞事业的苦楚,许子慕人在包厢里尊佛似的坐着,心思早不知飘到哪儿去。
手机在桌边震动,低头瞧是许老夫人,万磊他们忙闭嘴。许子慕直接开的免提,许母张口便听得出语气不善:“元宵是不是也不回家过?跟你哥一样飞出去就不想回来是吧?”
“是您撵我走的。”
“呵,妈现在说不认你这儿子了,你信不信?”
“信啊,您一言九鼎。”
仨男的搁旁边无声地笑。
许母最烦老二这个调调,讲两句好听话哄人有多难?别人家都是老大性格憨厚,老二猴儿精,她家倒好,养出个噎死人不偿命的。
他要面子,别人未必不要,许母撂句狠话:“今天不回家,全当没你这个儿子。”
紧接着便是“嘟嘟”的忙音。
万磊笑言:“阿姨其实是想你,只是表达方式比较特别。这局结束散了吧,我也回家陪陪老头老太太。”
许子慕又摸到张废牌,瞄一眼丢桌上,“绕个道先送我。”
人只有在穷极无聊时,才感受得到分秒时光悄然逝去,这夜太漫长,他脑中闪过诸多往事,件件皆与江柳烟有关。
回神时,不由得骂自己,趁人之危,何等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