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吉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我不要死!爷爷!呜呜,爷爷你快来救我!灯灯!”
施则行想起女儿,那孩子像她妈妈,娇滴滴的小公主,鞋子里有颗石头子硌脚都要掉金豆子,泡方便面施则行都舍不得让她倒开水,也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快跑,孩子……”
严吉大叫:“你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
她一边吸鼻涕一边掉眼泪,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烂乎乎奶片塞进嘴里。奶片还有甜味,比雨水、比鲜血、比火药的味道都浓一点。
这是爷爷给我买的奶片。
这是要送给灯灯的奶片。
严吉瞪着满满半车□□,用尽一生的力气关上后备箱盖。
“嘭!”
看着小姑娘冲向吉普车驾驶室的背影,施则行红了眼眶,奋起最后一股力气爬过去,将自己的领带挂上车尾的拖车钩,轻笑喃喃:“别哭啊,孩子。”
身上的弹痕瞒不住,一旦暴露必然打草惊蛇,整个“灭鼠行动”就有可能失败。
哪怕只是增加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他都必须死。
死得无影无踪。
吉普车的发动机响起轰鸣,严吉双手攥着方向盘,眷恋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商务车,揉了揉红彤彤眼睛。
灯灯,做个好梦呀。
爷爷,今天不用等我回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