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平复心情,轻轻叹了口气:“那种秘术危害极大,科学说法是神经系统受到创伤。封建说法就是三魂虚弱,七魄不稳,没几天好活了。圣木曼兑是定魂安魄的神物,所以我还是需要它。
当时我是不愿意再麻烦我朋友的,说出来有些丢人,我们闹了矛盾,心里有了隔阂,所以我和即墨就组织人手准备自己去。结果张弓与在外蒙出了事。”
颜霁惶然一震,耳中再听不见纪宝的声音,只有老师温和的宽慰——
“……不用担心,老师不会有事。当年我在外蒙遇险,好友为我织长命缕,点七星灯,续命十二载,还没活到呢……”
怔楞片刻,颜霁才回过神,她咬住舌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纪宝讲述的故事上。
“为了救张弓与,我两个朋友也去了外蒙。反正最后我们经过种种危险,终于找到成吉思汗墓。实际徐天福是借成吉思汗墓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导师真身杀他报仇。导师真正想要的不是大元宝藏,也不是圣木曼兑,而是成吉思汗墓里的那尊九鼎。死了很多人,活下来的人十分之一都没有。”
纪宝避开不想提及的伤心事,继续说道:“我侥幸活了下来,又有圣木曼兑,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吊着命。直到有天,我的朋友突然活了过来。她在成吉思汗墓里握着□□和导师同归于尽,竟然活了。你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
颜霁点头。
纪宝苦笑:“我着了魔一样,心想还能挽回,她能死而复生,即墨应该也能活过来。所以我向朋友开口,求她们。”
“她们不同意,因为九鼎太重要太危险,每次都用都会带来难以控制的后果。我不管这些,我只想即墨过来,他那么年轻,甚至还没过上几天正常人的生活。人一旦心里有了那么点盼头,就容易着魔。我一直闹,我朋友那么心软的人怎么也不肯松口。有天她们两人突然失踪不见,可把我气坏了。”
说到这里,纪宝笑了一下,这种突然想到开心事的忍俊不禁,瞬间的触动到颜霁,她跟着翘起嘴角。
纪宝打开话匣子,眉眼间多了一丝年少时候俏丽,但声音中却是掩不住的疲惫,显然光是这几段话便消耗了她不少精力:“我到处找她们找不到,只能找你老师的麻烦。”
颜霁说:“不会,您要真找老师麻烦,就不会等到老师昏迷入院之后。”
纪宝无奈叹笑:“张弓与那个硬骨头,敲碎了都榨不出东西。不然她们怎么会把九鼎交给她保管,拿笔杆连枪都没握过。我真正要讲给你听的,是关于九鼎。你听,记住,只要记住就好。”
颜霁悚然一惊,她终于看清了,她怔怔盯着纪宝,嘴唇颤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哪里是什么气色转好,那只是生命回光返照的最后挣扎,烟火棒最后迸射的绚丽。
纪宝平和的与颜霁对视,目光里透出安慰,然后轻轻笑了笑。纪宝抬手,轮椅转动朝向窗户,她整个人沐浴着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