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灯光流入木箱,颜霁窥见白肌红唇的晏灯。
是古棺里不腐不朽的传说,是山野中飘忽不定的灵魅,是夜空里即远又近的星辰。那眼眸黯黯明黑映着几寸耀光,如丝如缕如刀刃,誓要将所有“不可言说”的瑰意都金镶银嵌般镌刻在人心里,生生死死都不离。
颜霁心脏“扑通”乱跳,连忙错开对视,开玩笑的说:“这些绑匪是劫财还是劫色?”
晏灯反问:“你呢?”
颜霁握着刀专心撬木板盖,闻言不解:“我?”
晏灯抬起手,指尖贴着刀背慢慢划过,贴着颜霁食指侧边蹭了一下。
轻柔微软的触感蔓延,颜霁觉得整个虎口、掌心、手背都有些痒。她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指侧,状若无事的问:“怎么了?”
晏灯竖起指尖,莹白手指沾了一点黑色。
颜霁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管像被挤扁的小牙膏盒的东西,解释道:“刚不小心碰到了,我在这个车轮胎花纹里挤了一管黑色丙烯颜料。你说别报警可能晚了,我上车之前给栖梧山派出所所长发了消息。另外之前给我两个朋友发了延迟邮件,一个小时之后就发出。不过现在三更半夜,她们今天未必能看到。我们还是要尽快想办法出去。”
晏灯问:“你有很多朋友?”
颜霁正专心撬箱子,闻言笑道:“就两个,老师说黄金易得,朋友难求。”
晏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那你运气挺好。”
颜霁担心她在木箱里憋闷,有心陪她说些话:“嗯,我运气一直很好,总是碰到好心人。小时候生病遇到老师,在学校被欺负遇到赵小兵,大学遇到好同学,打工遇到好上司。这几天有些倒霉,可也正好遇到你,说明我运气真的很好。”
木箱里沉默片刻,隐隐听见晏灯问了句:“怕吗?”
颜霁收起折刀,双手抓住木板,奋力往上一拉,只听“嘣、嘣”数声几根长钉脱漏,木箱盖掀开三十度的角。颜霁说了声小心,抬脚踩在木箱边缘,双手掌心扣着粗糙的木板边缘,改拉为推,猛地一发力将木盖掀开。
颜霁将木盖推到一边,将手伸向晏灯:“往车厢里爬的时候,我手脚发软差点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