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静静凝视绵宁,“此事我面儿上确是护着十七爷,可是心下里却是为了你汗阿玛……惩戒你十七叔,实则你汗阿玛每回都要心痛为难,却碍着国法家规,不得不如此。故此咱们拦着你十七叔,便也是叫你汗阿玛少生气和难过一回。”
廿廿轻轻叹口气道,“……明年就是你汗阿玛五十整寿,偏今年前朝后宫里的事儿都不叫他省心。我便是平日少问前朝的事儿,却也还是知道今年宗室子弟闹出不少事儿,叫你汗阿玛着急上火许多回。”
“那就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让你十七叔出来惹事儿,反倒被那些心有不满之人给利用了,当成了挡箭牌,叫你汗阿玛左右掣肘了去。二阿哥,你说,我说的对么?”
已是十月初冬,且是这样早,原本天寒地冻的,可是不知怎的,绵宁却隐隐觉着自己额角似乎要有热汗积到一处,滚成汗珠儿了。
他急忙平息心神,不叫自己泄露半点心绪去。
他只碰头在地,“小额娘心细如发,句句是真。儿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儿子今日必定谨慎遵从小额娘内旨行事,十七叔的事全都由儿子担待,小额娘尽情放心就是。”
廿廿静静凝视绵宁发顶,“二阿哥,我将这些话与你说明白,又得了你这样的回话,那我就真的安心了。这些年,二阿哥你从不令我失望,我心下都记着呢。”
皇上率领皇子、王公大臣们离开圆明园,回宫里行礼去了。
园子里因冬日降临,约略有些萧条下来。廿廿便也发了内旨,叫后宫嫔妃和在内居住的福晋们,都要开始收拾东西,预备从园子挪回宫里了。
各宫得了旨意,都开始忙碌起来,廿廿便也免了各宫今日的请安,叫大家专心收拾。
歇晌的时候儿,庄妃还是过来请安。进了门儿就含笑道,“昨儿个的戏好,便是唱到那么晚,我也都没听够呢。只可恨我的身子骨儿不争气,时辰一晚了,就顶不住了,倒错过了不少精彩桥段。”
廿廿便也含笑迎着庄妃,伸手拉住,“我就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姐姐。”
廿廿左右打量庄妃,“倒是姐姐的身子骨儿,可有什么不妥的?我前儿给姐姐包过去那一包补气的药,姐姐可试了?”
庄妃毕竟是汉姓女,便是家里是内务府旗下,可是也终究不像满人格格一样儿从小就骑马射箭的,这便身子根基还是有点儿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