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散了学,绵恺就直奔九洲清晏,去给皇上请安。
皇上瞧见他便也笑,“……难得见你来‘自投罗网’。”
因为既然来单独向皇上请安,皇上便也免不了要问问他白日里的功课。故此绵恺一向不大爱单独来给皇上请安,一般都是打听着皇上去了他额娘的宫里,这才找准了时候儿,去他额娘那儿,一遭连给皇上的请安都给周全了。
绵恺“嘿嘿”一笑,“今日儿子用心听课,师傅教的书,全都能背出来,不但不怕汗阿玛考,反倒想到汗阿玛面前来‘班门弄斧’一番。”
皇帝便也来了兴致,放下手中奏本,转过身来,盘腿坐好,“既然如此,那来吧,背给朕听。”
结果绵恺却漏了怯,背没几句就卡了壳儿,然后重新再背……结果连着三遍,都是到了同一个地方儿磕绊住,这便憋得满脸通红。
皇帝便也叹了口气,“罢了。念在你新婚燕尔,家里的事儿难免有些分心。朕说了,这半年朕不追问你功课;等这回秋狝回来,再正式查你的功课就是。”
绵恺赶紧噗通跪倒,涨红着脸答道,“回汗阿玛,儿子今日真的是背得好好儿的来着!只是,只是有些分心了,这便卡住罢了。儿子今日既来给汗阿玛请安,那便必须给背下来!”
皇帝便挑眉,垂首细看看绵恺的神色,“被什么事儿分了心?难不成……你跟佛拉娜拌嘴啦?”
皇帝说着却也反倒笑了,“再是新婚燕尔,小夫妻也难免有拌嘴的时候儿。你且让着人家些,毕竟她刚进宫没多少日子,难免凡事还不习惯,又或者想念家人了。”
绵恺的脸便更红了,“汗阿玛,咳,不是这回事……”
“哦?若不是这回事令你分心,那这宫里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能叫咱们三阿哥心烦意乱去的?”
皇帝如何不知道,这个儿子虽从小看着就爱玩儿爱闹的性子,可是也偏因此能瞧出这孩子心下不是一般的坚韧来。身为皇子,被那么多人瞩目,每日里要担的责任太重,便是绵宁都从小就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生怕出错;可是这绵恺却是身在重重算计之中,却依旧乐观豁达,足见他的心自有宽阔过人之处。
故此打小儿就没见这孩子为什么事儿当真烦恼不安过,更别说会累得连背三遍书都没背成的。
“快说说,阿玛都叫你给勾起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