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温煦对九思,“这会子没有旁人了,你当着皇上和我的面儿,有话便直说就是。”
九思却还是双膝跪下了,先给了自己两个嘴巴,然后猜到,“这本不该是奴才们说的话,只是二位主子问,奴才不敢不报——皇上说的是,芸贵人毕竟年轻,没多大的力气,折腾一会子就累了。奴才们就在旁候着,想等芸贵人稳当下来,奴才们再上前儿去请……”
“可是怎奈,芸贵人虽说力气是折腾没了,可是她却要是有旁的招儿——只要见奴才们一靠前儿,她就,她就脱自己的衣裳!”
皇帝登时一拍桌子,“这是成何体统!”
廿廿蹙眉,“那换成妈妈里和女子们去。”
九思沉沉叹口气,“……奴才也想过这个法子,叫了永寿宫水上、灯火上的几位妈妈一起过去帮衬,结果芸贵人便用头撞墙了。奴才实在怕出事,这便只得暂且作罢。”
“他为何这样?”皇帝眯眼盯着九思。
廿廿也垂首想了一会子,“许是,她觉着委屈?她觉着她坚持留在永寿宫里,才能为自己正名;若是挪出去了,至少担了受嫌疑的名声去……”
九思又抬眼看了廿廿一眼,嘴角嗫嚅。
廿廿点头,“你说。”
九思忍住一声叹息道,“芸贵人那会子大吼大叫,说什么——她没没将八公主弄死呢,她怎么甘心就这么挪出去了?她若必须要走,也总得先要了公主的小命去……那她走得才安心。”
皇帝和廿廿也都意外。
皇帝恼得又是一拍桌子,“她这是疯了不成?!”
廿廿忙伸手握住皇帝,急促道,“皇上说得对,她必定是心智受阻,这会子状若疯狂了去。故此她这会子说的话,总做不得准的。这番话虽不堪,可是也不能就作为她定罪的凭据去不是?”
“还是先叫太医去调治,让她先平静下来,回头再问她这些话去不迟。”
皇帝便也叹口气,“随她去吧……她既不肯挪动,那就先让她留在永寿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