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起身,因昨儿的疲惫,今儿有些懒。
她这便难得地斜靠在坐炕上,听鄂罗哩说话儿。
“……昨儿实则皇上生了一通大气,可是皇上朝皇后主子这边儿来的时候儿,竟都忍住了,竟半点儿都瞧不出来了,奴才们都宾服皇上的气量。”
廿廿不由得抬眸,“皇上生了大气?是怎么的了?”
鄂罗哩道,“……奴才听说,是京中竟有旗下的与西洋堂的教士绞在一起,竟去听信了那西洋教的蛊惑,信了什么天主去。”
“哦?”廿廿也不由得皱眉。西南三省的白莲之乱,朝廷花了那么多年,耗费了那么多银子,才终于给平肃下去,怎地竟又出了西洋教么?更何况这西洋教不是远在边远之地,竟然就在京师,就在这天子脚下,就敢与旗民绞到一处去了?
鄂罗哩道,“奴才听着,仿佛是那些西洋人蛊惑旗民们入教,还说什么天地间的共主是他们的什么天主……这说的是什么浑话啊,谁不知道皇上才是天下之主?”
廿廿便不由得皱眉,“若这样说起来的话,那真是肘腋之患了。”
鄂罗哩叹口气,“那西洋教士还传说什么贝子因不行善,被抓进什么地狱里去了。后来因为那福晋平日多有积德,故此才将贝子给放了出来……”
廿廿都一眯眼,“贝子?哪位贝子?”
西洋教与旗民绞在一起,已经够严重的了,可是却原来还更是跟宗室有所关联了么?竟然还是贝子?那当真不能轻忽了。
鄂罗哩轻啐一声,“皇上说,这必定是那西洋教士自己胡说的。他因与旗民多有瓜葛,故此才从旗民嘴里听到这位贝子爷的名号罢了,这便给编进他的故事里来,用以加重他自己的分量罢了。”
廿廿见鄂罗哩没说出那位贝子的名号来,这便说明皇上压根儿就没明说是哪位贝子,那就是皇上自己也并不想闹大,以免宗室骨肉离析。
廿廿点点头,便也不问了。
次日她二弟和世泰进来请安,带看望四阿哥绵忻,廿廿心下坠着心思,这便尽量轻描淡写地问,“当年阿玛身为步军统领衙门的左翼总兵,对这京师地界儿各处都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