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月桂抬眸静静望向夜空。还没到二十,月亮虽不是正圆了,却还是又圆又大着。
“她方才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我实则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呢。”
四喜不由得挑眉,“嗯?”
月桂犹豫了下儿,才缓缓道,“……八哥儿死了,这除了可能是有人想要故意惊动主子、如嫔娘娘的胎气之外,也未尝不可能就是想叫月柳作难。”
月桂的话说到这儿,四喜又哪里还有听不明白的?
“你是说……?”四喜的长眉攒紧。
这储秀宫里,如今最恨月柳的人,又能是谁?
月桂却也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瞧我这张嘴,这又是浑说什么去。我必定是想错了。”
月桂在四喜的面前,原本是最不想说月桐半个不字的,以免又叫四喜误会了什么去。可是方才只顾着月柳那欲言又止的一眼,这便还是没能忍住。
——因为此时的储秀宫里,能让月桂放下心防,安心将心里话都掏出来的人,也就唯有四喜了啊。
四喜静静凝视月桂的眼睛,“你说的自然有理……可是你,却为什么不愿在我面前说起似的?”
月桂狼狈地摇头,“在宫里这些年,咱们看得太多了人前亲如手足,扭头就翻脸的事儿,故此我也最瞧不起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况且无论月桐还是月柳,都是我这个当姑姑的一手教到今日的,本不该分什么亲疏远近去。”
四喜拢着袖子,轻轻的笑了。
他的笑声,在这样十二月的冬夜里,皎洁静袅如纯白的月光。
“我如何不明白你?便是你说了,我也绝不会误会你半点去。你的心地,是这宫中的独一无二,无人能比。”
月桂一怔,却也一惊。
这样寒冷的冬夜,他却这样炽烈而不掩饰地夸赞她;而她自己……心下竟然也是暖的,仿佛越发习惯,甚至依赖起这份温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