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认真想想,柔声道,“幸好我阿玛没早散了,要不我可要好好儿跟他闹一回去!”
听廿廿这样说,皇帝终于笑了,轻哼一声,“可不是,爷也又不能叫爷的皇后挨家到大臣家都去闹一回呀!”
廿廿从背后抱着皇帝,轻声道,“皇上该跟他们算的账,明儿自然要算,还得跟他们好好儿算清楚了,叫他们以后不敢了才成。该下部议的,下部议罪去,皇上自不能姑息他们去!”
“不过……今儿既然已经晚了,他们都跑回城里过节去了,皇上再自己个儿在这儿生闷气,那岂不是皇上就太吃亏了去?”
皇帝这才哼一声,伸手过来,将廿廿从背后拉过去,拥在膝上,“说的也是,凭什么他们热热闹闹过节去了,爷却自己个儿在这儿窝火呀?”
夫妻两人静静地拥抱在一起,谁都没再说话。
五月节过完,皇上将端阳那日疏懒怠惰的几位大臣全都下了部议。
这内里就有刑部尚书德锳这样的重臣。
廿廿明白,皇上这是下了狠心,非要革除这一股子用懒怠惰之风不可。
偏刚到五月初九日,睿亲王家传来噩耗——新袭爵的睿亲王宝恩,竟然就薨逝了。
宝恩比廿廿还小着两岁,是乾隆四十三年的生人,去年二月刚刚承袭了睿亲王的王爵,结果刚刚一年,竟然就撒手人寰了!
廿廿早起梳头,心事便也与这长长的发丝一样,一时捋不出个头绪来。
——眼见着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就这样忽然殁了,叫廿廿心下触动颇大。
她放下木梳,想了一会子,吩咐道,“四喜,你待会儿亲自出宫去,代我去睿亲王府致奠。”
这都是寻常的规矩,四喜实则已经预备好了。
廿廿想了想又道,“……回头见了禧恩,叫他忙完了宝恩的丧仪,寻了空来给我请安。”
四喜略作思忖,便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