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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宁面如死灰,跪在地上低低垂着头,不敢有半点动静。

他汗阿玛竟然大年初一的就要往裕陵赶,这样奇怪的日程安排,旁人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自己心下却是明镜儿一般的。

皇帝盯着绵宁半晌,这才缓缓道,“……你已成婚数载,你的子息是朕和你皇后额娘都期盼的。不仅是我们,还有你汗玛法和你额娘的在天之灵,也都在等着呢。”

“若你这一回当真可能得了子息,那便是朕能借以告慰你汗玛法的头一件大事了。”

皇上明明盛怒,却还能说出这样宽慰的话,绵宁就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儿子无颜赴汗玛法陵前……”

皇帝闭了闭眼,“算了,好在终究不是发生在你汗玛法的国孝期间。便是你媳妇儿给布彦达赉守孝的日子还没满,可是布彦达赉是奴才,你是皇子,倒也都说得过去。”

绵宁万分尴尬,“……是儿子酒后糊涂!”

皇帝已经没什么话好说,只摆了摆手,“算了,下去吧。”

绵宁重重叩了三个响头,转身走出皇帝寝殿,懊恼得忍不住将额头又在墙上撞了好几下儿。

他也想不到,舒舒竟然将他那晚因醉酒后留宿在了舒舒房中的事儿,报给内务府了!

舒舒办这事儿的时候,跟他都没打过招呼,他都是事后才知道的!

——孝期内生子,是为不孝。

虽说他不用为布彦达赉穿孝,可是好歹舒舒那边儿还是奉旨守孝的。而舒舒是他的福晋,便这事儿毁的是舒舒的声名,那便也跟毁他的名声没什么区别。

他全然想不到,舒舒此次竟然不顾她自己的声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