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便也轻叹一声,“皇上这些年心里也窝着这股火,终于要拔除了,心下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者莲心茶本就是清心火的,这便是个最好的意头啊。”
月桐听得神往,“……从前我刚进宫的时候儿,年纪小,心眼儿也小,就傻,便什么事儿都看不懂,反倒总觉着主子跟皇上之间,有些话就是不明白了说,偏要跟猜闷儿似的,叫我看得迷糊,觉着累得慌。”
“如今,叫姐姐主子和姐姐点化着,许多事儿我才能慢慢儿看明白些了,也才终于明白,两口子之间特地不说破,反倒用这样的方式来说事儿的有趣儿所在——皇上和主子是谁呢,是这天下最聪明的人啊,对于聪明人来说,事儿直接说透了,就白了,没意思了;反倒是这样,故意绕个小弯儿,到头来还是心有灵犀,才是最妙的。”
月桂便也笑,“嗯,就像诗文里说的那样:曲径通幽处,蓦然回首时。”
帐内,皇帝与廿廿并肩躺着。
今儿原本还没到安置的时辰,两人入帐有些早了,这便越发了无睡意,只是各自眯着眼一边歇着,一边说话儿。
廿廿这才与皇帝说起她去绵宁所儿里的事儿。
皇帝倒笑,“瞧你这小额娘,当真还见天儿只顾着绵宁子息的事儿了……你怎么敢忘了,你今年才几岁,嗯?比起惦记绵宁的子嗣,你更应该想着你还该给爷再添几个孩儿才好……”
廿廿登时红了脸,手跟烫着了似的赶忙往回抽。
——她原本是帮皇帝揉着肚子呢。
终究是五月间就喝莲心茶,还是经年的老莲心制的,她倒真怕皇上肚腹间落了寒凉了,这便帮他揉着散散。
随着皇上方才那句话,皇上的肚子就跟着热了起来……
纵然已是十年的夫妻,可到了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廿廿还是害羞的。
看着这样年轻又娇羞的小皇后,皇帝身子已然跟着心一起滚烫了,什么莲心茶,早都化干净了。
因了皇上的猴儿急,廿廿晚上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及至次日早晨皇上起身,她这才将舒舒要为布彦达赉守孝的事儿给说完整了。
皇帝听着,缓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