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阖着眼,缓缓道,“……没错,这次自是肃亲王保不住了。”
月桂便是一惊,“主子是说,这回皇上会责罚肃亲王?”
廿廿“嗯”了一声,“他们既然出手,就不能空手而归。若是牵连不到我,总也得剪去我一羽翼,才能善罢甘休。”
因为廿廿二妹是肃亲王儿媳的缘故,肃亲王一向被认为是廿廿的羽翼。
月桂忍不住皱眉,“若是果真如此……那主子倒当真是少了个助力去。”
廿廿虽说并不当真倚仗着肃亲王永锡去,可终究是姻亲,肃亲王无论出了任何事总会都叫人联想到廿廿这儿来。况且因恒谨冲撞的事儿,倒将中宫与宗室之间的心结被揭开了一角去,闹得天下皆知。
“是啊,我这中宫之位想要坐得稳当,便总得至少在八大世袭罔替的王家里有个能帮我通气儿的才好。”廿廿坐直了,垂眸静思。
“主子觉着这事儿……又是谁在后头动手脚?”月桂左右瞧瞧,“该不会是二阿哥那边……出尔反尔吧?”
廿廿便眯了眯眼。
“……总归倒是那肃亲王自己不小心!便是他有追随之心,可是他岂可这会子给绵恺送什么玉器来!绵恺还是个孩子,他哪里懂得这些!”
月桂小声道,“奴才忖着,这里头怕是有周折和误会……三阿哥年岁小,那肃亲王又岂有不懂事的?尤其他给三阿哥送玉器,不是从阿哥所那边儿走的,还特地从咱们储秀宫饭房太监手里走……这总有些故意绕弯儿的意思。”
廿廿听着便也缓缓挑眸,“继续说。”
月桂道,“故此奴才觉着,那玉器虽说是肃亲王要送给三阿哥的,可肃亲王其实却未必是想直接递到三阿哥手里……肃亲王其实是要送给主子您看的。”
“三阿哥进学,那些玉器的含义,三阿哥自然不明白;可是主子您明白啊……肃亲王自己不便进内廷面见主子,便用这样的方式委婉地将‘正大光明’匾后的事,想禀明主子您知晓……”
廿廿眉心一蹙,轻轻叹了口气,“他对我们母子十分尽心,我倒是明白,但是他却终究失于冒失……他以为我储秀宫饭房的太监便都与我一条心么?他是太不明白这后宫中人心的复杂和险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