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难得的情分,储秀宫上下自都希望能延续得长长久久才好,那便是宫廷之福,也是大清之福了。
可是谁知道……终究还是出了三阿哥这事儿去。
难道说皇后主子和二阿哥这样一对情谊深厚的母子,也终究逃不过皇家中人的命运,逃不开这世上继母继子之间的恩怨去么?
“二阿哥先请回吧……”月桂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行礼告退。
月桂转身回去,绵宁这才突然扬声道,“请姑姑回明皇额娘:儿子明早还来!”
月桂都怔住,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劝说道,“皇后主子已是免了二阿哥每日早晚的请安,只要三日一小安即可。二阿哥今儿既来过了,明儿倒不必来的,第三日再来就是。”
绵宁却用力摇头,“不,我明儿还来!”
绵宁说着抬眸望了望天儿,“明儿,我还要更早半个时辰来!”
瞧着这十七岁的皇阿哥,如这天下所有普通的少年一样,满眼满脸的强撑起的坚强,里头又还带着些儿执拗与不安去……月桂也只能悄然叹息一声,再度行礼而去。
月桂进内,将绵宁的话回了廿廿。
廿廿静静听着,面上并无波澜。
“他要来便来,记着,不到开宫门通传的时辰,便谁也不准卖他这个好儿。他若来了,就叫他在外头候着。反正现在大八月的,又冻不着他。”
月桐得了内旨在,这便赶紧到外头太监值房去传话去。
寝殿之内静静的,月桂帮廿廿整饬好了,这才轻声问,“……主子难道要这样一直与二阿哥僵持下去?要不要奴才设法见一见星楼,叫她在当间儿将话给缓一缓?”
“不。”廿廿坚决道,“绵恺如今还在我身边儿呢,就有人敢冲绵恺几次三番地下手。那等绵恺挪到阿哥所去,那还不是要任由他们作践去了!眼下距离绵恺挪到阿哥所的日子便也近了,我若这时候再不绷起脸来,指不定他们还能闹成什么样儿去!”
月桂也是叹息,轻声道,“只是,奴才觉着这件事儿未必是二阿哥做的……想来二阿哥这些年来与主子的母子情深,他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