諴妃捏捏廿廿的手,“皇后今日落到如此田地,何尝不是太上皇和皇上的手段?这天下最有本事、也最天经地义整治她的人,唯有这两位。”
“若是咱们两个自己报了私仇,咱们两个岂敢就说能侥幸全身而归?再说到时候,咱们两个有与她何异,岂不是同样成了狠毒的深宫妇人去?”
“故此我这些年忍过来了,你有太上皇和皇上两位护持着,你就更应该忍得住、看得开。”
諴妃笑着帮廿廿拂开额头松散下来的几丝碎发,“贵妃,你且等着吧,你的来日啊,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比的。你便自然该比我们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廿廿的鼻子酸了,伸手抱住諴妃。
“我想我额娘了……”
諴妃便笑,“嗯哼,要论岁数,我当真与你家老福晋是一样的。”
九月初三日,两宫圣驾回到京中,驻跸圆明园。
刚回到京中的皇帝,几乎马不卸鞍,三日后便奉太上皇,在圆明园的二宫门“出入贤良门”,率领诸皇子皇孙等习射。
此番赴木兰,皇帝没能率领皇子皇孙等入围演练,这便有回京补上的意味。
廿廿知道,倘若她担心的事情是真,一旦有变乱起,那么皇上能够依靠的自然是皇子皇孙这些直系血统的子侄一辈,故此此番行射,乃是聚拢人心的一步好棋。
廿廿便亲自抱了绵恺去。
吓得奶口嬷嬷董氏她们不敢拦着,倒是春常在和周氏都追了出来,“……三阿哥还这么小!那些弓箭不长眼睛的!”
廿廿却不停步。
皇上目下只有绵宁一个长成的皇子,可是绵宁这个年岁还不济事,皇上难免显得有些人单影只。
“绵恺虽说还小,可也过周岁儿了。便不能拉弓,好歹还能坐着,那便到马背上坐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