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十五阿哥要入内,太医们都吓得赶紧跪倒。
“……十五爷金贵不说,十五爷终究这一二日间还要回热河,于圣驾前侍奉。若十五爷染了病气去,这责任微臣们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十五阿哥凝立在光影里,微微闭眼,“是你们开门,还是本阿哥踹门进去?!究竟哪个能担待,你们自己选!”
还是三格格懂事,柔声对几位太医道,“几位大人无需担心。大人们看,我都没事;我阿玛的身子自是比我强健千万倍,自然也不会有事的。”
“况且我七妹妹在内,阿玛日夜驰马而归,如果不亲自看上一眼,心下如何得安?心下不安的话,岂不是反倒容易着急上火,倒要病了?那这责任,大人们又要如何担待去呢?”
太医们面面相觑,都明白,今儿是怎么都逃不脱责任去了。
与其惹这位日夜驰马而归、心急如焚的皇子阿哥,便也不如还是冒一回风险,就让十五爷进去看看七格格……
终究,父女天性,十指连心啊。
太医们终于让步,碧纱橱打开,十五阿哥走进去。
堂屋里还好,隔着碧纱橱,尚可见些天日。而七格格医治的东侧间里,则以青纱四围、遮天蔽日。
外间里有太监僧人在诵经,内间里却是一片安静。
虽则院子里已经是绿荫匝地,气氛沉郁得叫人的心都畅快不起来;可是与内间比起来,那院子里还算好的。
至少,头顶还有湛湛青天;那碧绿枝叶之间,还能有阳光斑斑点点地撒入。
可是内间,却是比树荫更加黑暗,叫人的心也比外头那点子阴郁而更加沉重了去。
七格格昏昏沉沉地睡着。
因出喜花,孩子体质弱,必定发烧。一旦发烧,就是昏昏沉沉的,便不是困倦,也是昏天黑地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