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知道你明日没有朝会,不如今夜咱们不回宫了,我们就在宫外住一夜如何?”

霍政凝视着目光熠熠的钱宴植,心口的创痛也在他的三言两语间抹平:“你方才为何要拦着朕?”

钱宴植左右看了看,笑道:“那陛下得恕我无罪才行。”

“嗯,你说。”

钱宴植沉吟了半晌后才道:“因为我知道太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即便是她曾经为了李承邺求情,若不是太后自己想不开,只怕陛下也不会对太后怎么样,反而会奉养她到老。”

霍政静静地凝视着他,心跳骤然加快。

钱宴植:“这世上没人比陛下更清楚太后当年的处境,以及经历,所以宫中传出关于陛下身世的流言,就是在暗指太后在与先皇之前,就有私情,这是对太后的污蔑,而这莺莺传,正好就是将宫中所传的流言写成了书,只要稍微用心之人加以挑唆,只怕明日一早,这遍京城都会在讨论这莺莺传是暗喻的太后。”

“既然你明白朕为何动怒,又为什么要拦着。”霍政问。

钱宴植想了想:“若一人知晓,便杀一人,那是从源头解决问题,可今夜茶社里人数众多,陛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难不成都杀了?”

“那又何妨。”霍政说的轻松。

可钱宴植却笑了出来:“陛下说的狠,可到底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赫连城璧造反,你尚且对无辜百姓都心怀愧疚,若今夜为了莺莺传而杀人,只怕不会堵住悠悠众口,而是会让更多的人去探究他们为何而死,届时就算杀再多的人也没用。”

霍政:“那就任由他们这样编排诋毁下去。”

钱宴植道:“他们说的是莺莺传,与太后何干,陛下为何要动怒,若是真动怒做出些出格的事来,这不是正中他人下怀,或许还会失了民心。”

霍政原本盛怒的心在听得钱宴植的一番话后,逐渐平复下来,又感受着清风拂面,愈发的冷静了。

他向来冷静自持,可事关太后,他也就乱了方寸。

钱宴植伸手轻抚着霍政的胸口,一副笑眸望着他:“陛下,您向来是冷静的,处变不惊,为何在太后这件事上,就变得如此急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