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上午的苦练,晏鹤鸣终于初见成效,下午的时候便去了京兆衙门击鼓告状。
民众们对有人击鼓鸣冤这种事都当成是一种热闹可以看,在社交媒体都不发达的国家,喜好热闹的人都会身先士卒的围向京兆衙门,听告状人的冤情,然后再回去口耳相传,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至于这告状人与被告人之后是怎么样的,也都是漠不关心,他们在乎的只是热闹。
于是这晏鹤鸣击鼓鸣冤,大闹公堂,口口声声称官府不作为,官官相护,气的京兆尹当即就将他请出了衙门。
告状之人被请出衙门的事,民众们见过,却没见过读书人被请出公堂,这会儿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晏鹤鸣按照程亮告诉他的流程,在有好心人的问询之下,将他家里在江州发生的事挑了重点说了出来。
民众虽然爱热闹,但秉性纯良,一听贪官霸占人家产,还害死无辜百姓,让有功名的读书人都走投无路,当即就是义愤填膺,直呼衙门不公,这案子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不查。
不过程亮也按照钱宴植的吩咐,在围观群众里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当民众的情绪偏向晏鹤鸣时,他们就跳出来说几句抬杠的话。
譬如‘这件案子既然如此惨烈,怎么现在才来告状。’、‘既然全家都死了,怎么这贪官没有来杀你。’。‘不会是这官老爷不让你参加科考,你怀恨在心来诬陷吧。’……本来晏鹤鸣已经很惨了,民众们都气愤的不行,纷纷指责抬杠的人没有良心。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抬杠行为,不过一夜之间,满京城的人都开始在讨论晏鹤鸣状告江州知州的案子了。
御花园里通往中心岛的长廊建在水面上,夏日在廊上行走时,还能欣赏两边的盛开的荷花。
眼下是季节荷花未开,倒是荷叶田田,也甚是赏心悦目。
霍政已然在湖心亭中命人泡好了茶,钱宴植与程亮分别坐在他两边,内侍都守在廊上,身边也只留了李林一个人伺候。
钱宴植双肘撑着石桌,举着茶杯假装会品茶,实则也就是如牛饮水,哪里知道茶到底好不好。
程亮道:“眼下这晏解元的案子已经在京城闹得人尽皆知,只是我不懂,为何要在坊间安□□们的人去唱反调呢。”
霍政神色如常,眉宇疏阔,今日未戴玉冠,只簪了短玉簪,身上穿着枣红色的圆领大右衽,连革带都未束,轻松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