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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渟跟在她身后,眼里又满意又不满。

他换是觉得她给那些丫鬟的梅花要比篮子里剩下的这些好看许多,他就像被困在荒漠里的人, 永远止不住渴,缓步跟在姜娆身后,她步子小他步子大,追上去轻轻松松,抬手将姜娆锥帽上的纱放了下来。

方才在院里喝水,姜娆放下了锥帽上的纱,老婆婆终于看到了姜娆的脸,一直拉着姜娆的手夸她漂亮,容渟被冷落在一旁,再可怜再乖,都等不到他的小姑娘看他一眼。

他那时就想把这纱放下来了。

既然她不看他,那就别看别的什么了,也不要被别人看见。

隐忍到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容渟舒了一口气。

姜娆的视线被锥帽挡住,她浑然不觉容渟心里在想什么,视线暗了一下,手自然而然就搭到了离她很近的容渟的胳膊上。

她毫无防备贴近的动作让容渟愈发明白他骨子里的恶劣,但姜娆绵软依偎过来的动作让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思与忏悔。

姜娆怕自己说的话会被别人听去,尽可能地离着容渟耳朵近一些,容渟见她有话要说停下来,弯下腰,姜娆手捂在他耳朵上,呢喃低语,“方才阿婆告诉我,失火那间客栈的老板有个在衙门里当差的表哥,和衙门里有几个官差关系不错,沿着他们找找,兴许能找到衙门里的内鬼。”

她怕被别人听到,说得很小声,但声线里带着雀跃,像是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欣喜雀跃溢于言表,教养虽然让她不会主动开口讨一句夸奖,可不管是谁都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骄傲与得意,显然是想被人夸赞的与其。

容渟听完她的话,虽然没说话,但沉沉笑了一声。

溺亡的客栈老板,底细他已经摸了个清楚,她打听到的这些,不过其中一角。

但他并没有说“我早知道了”这种叫人扫兴的话,在她说完话,踮回脚后,手抬起来,放到她锥帽后轻柔地摸了下她的脑袋,声线低沉宠溺,“知道了。”

他礼尚往来,头往下沉得更低,贴近姜娆的耳朵说话,“方才我从衙门里出来,知县邀我去他府上一坐,时辰差不多了,不如这会儿过去。”

等他直起身,姜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虽说容渟的气息已经远了,但她好像换能听到他低沉的声线一般,耳尖有些燥热。

知县的宅邸在城中,容渟与姜娆一同前去时,知县早早就在宅门外面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