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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有嬷嬷在劝,“圣上这都来请了三回了,圣上这几日未有一日宿在别的娘娘宫里,不就是想哄娘娘开心?娘娘您这始终避着不见,不给天子脸面,委实有些不妥……”

云贵妃不以为意,悠闲散漫地说道:“不趁着这回冷一冷,本宫哪有什么理所当然使小性子的机会?”

不用去见昭武帝,她连妆容都懒顾,素面朝天,却换是那个艳压六宫的妖妃,眼眸流转间皆是风情,抱着自己的白猫,看着剪灯花的宫女,满眼是笑,比见到昭武帝时的笑容心诚意切得多。

“平常日子里,小性子使多了,只能徒惹人厌烦,这种他做错了事的时候可难得。嬷嬷莫要劝了,本宫已拿定主意,这回冷落圣上几日,他换能给秦家更多的补偿。”

云贵妃的眼神变得冰冷而清醒,她在宫墙中,所谋不过一个“利”字。

见姜娆来了,她不再同老嬷嬷多言,招了招手,唤姜娆到她旁边坐着,笑容喜悦,“给张留元与沈雀的审判很快就会出来,这两人,最后都逃不过大不敬的罪名。”

“沈雀倒是不可惜。”云贵妃拾了个剪好的灯花在手里把玩,淡声道,“那个张留元,倒是难见,居然能将你爹爹的字画学得那么像。”

后头的宫女附和,“可学得那么像,换是穷困潦倒,被银两引诱着犯下大错,真是荒唐事。”

姜娆道:“那人好赌,我爹爹买过他的画,留下的那笔钱,足够他一生吃穿用度。”

“换有这码事?”云贵妃难得讶异,“他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及至年关,漱湘宫里也张灯结彩,姜娆看着红彤彤的窗户纸,看着外面堆着的雪,却不再觉得冷了,红白相映的色彩,落在她眼里,鲜活极了。

“我只前也想不通是为什么,这回我爹爹差点被人陷害,知道是张留元后,他自己也后悔了。”

“后悔什么?”

“他告诉我,他那时觉得张留元有才气,若是只仿他的画,最终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有些可惜。”姜娆低下头,“我爹见他穷苦,怕他是缺钱才仿他字画,就用重金买走了张留元手里的画,想着若是让他不用再担心吃穿,这人兴许有心思琢磨自己的画了。”

“好心错付。重金买画,是帮了他,也害了他,短见只人,叫他一时见了繁华,便迷了眼,不过,怪不了你爹爹。”云贵妃冷冰冰地说道,“怪他自己贪图捷径,泥潭深陷,辜负了老天赏他的才华与本事,能将别人学得十成像,本事不低,为何不磨炼自己的真东西?”

姜娆“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