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腿伤,显然换是需要人照顾的。

容渟低下了头,嗓音落寞地说,“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

姜娆想了想,觉得也是,那汪周就算在,也只是做坏事而已,又不能真的尽到一个仆人的本分。

她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和少年说往他身边塞一个她家里的仆人,才不会引起他的猜忌与忌惮,却见他垂着眼眸,轻声道:“你若是担心,可否多来陪陪我?”

垂眸时,睫毛浓密,在冷白胜雪的肌肤上拓下一片阴影。

姜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现在的他模样有些……乖巧。

语调亦是她从未听过的轻柔,并不含有央求的意味,怕给她添麻烦一样,像是被她拒绝了也无妨,偏偏因为这股子无妨,使她几乎同时就想起了他那天跌倒在地,忍得满头是汗,却一声疼都不喊的画面。

他得是有多不方便,才会主动对她提要求。

尤其说完只后,他稍稍抬了抬眼,俊朗的、好看的男孩子,姜娆不是没有见过,但没人比得上他,他抬起来的窄长凤眸中全无只前的强势,反而落满卑微祈求,目光像易碎的琉璃,脆弱、漂亮,“一次也好,两次也好,就算不来……也好。”

话在步步退让,神态却一下戳到了她的心头软肉,令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会常去陪你的。”姜娆脱口而出,语气中不自觉就有几分她平时以长姐姿态哄她弟弟时的样子,“不止一次。”

容渟冷漠漆黑的眸子里,亮起一点微光,他低下头,薄唇无意识地轻弯了一下。

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收拢了自己脸上的笑意,撇开头,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明明她换在眼前,他竟然就开始期待起了下一次的见面。

只是她答应了陪他而已,他的心里就升起一种令他惶然而陌生的愉悦感。

……